凌天在哪？
周霸天自然不知道。
毕竟昨晚打晕周子画之后凌天就直接离开了周家。
然后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当然，客栈也是周家的产业。
所以只要周霸天想查。
他很快就能知道凌天的下落。
而此时。
凌天已经进了一家名为‘天机阁’的商铺。
商铺不大。
也就二十多平。
入目是一个半人多高，长三米左右的柜台。
柜台内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早。
也可能是因为这家商铺经营的生意比较冷门。
商铺内就只进来了凌天一人。
不过凌天并未在意。
他缓步来到了柜台前。
看到有生意上门。
柜台内的中年男人也已经笑着站了起来。
并且面向凌天道：“先生，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效劳的吗？”
“你们这里专门买卖各种情况？”
“是的，先生，您是要买，还是要卖？”
“什么情报都卖？”
“呃……”
中年男人不由得打量了凌天一眼。
然后才笑着道：“当然，只要你给得起钱，我们什么情报都卖。”
“那好，我想知道当今女帝陛下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以及我怎么样才能在不产生误会的前提下出现在她的面前，说吧，这些情报一共需要多少钱？”
“啥？”
凌天话落。
中年男人整个人都傻了。
直到七八秒之后。
他才恶狠狠地瞪了凌天一眼，道：“小子，你特么逗我玩呢？”
“谁逗你玩了？”
“你——你若不是在逗我，你跟我买这样的情报？你特么是嫌你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嫌我死得不够快？”
“呵呵，不是你自己说的，只要给得起钱，你什么情报都卖吗？”
“我……”
中年男人嘴角抽了抽，道：“算你小子狠，我承认自己之前的那番话有吹牛的成分在内，这总行了吧？”
不等凌天开口。
中年男人又话锋一转道：“说吧，你想买什么情报？”
“你的情报能保真吗？”
凌天一脸怀疑地看着中年男人，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在说——你不会随随便便拿出一些假消息来糊弄我吧？
“哼！”
中年男人沉着脸冷哼了一声，道：“小子，难道你没看见门外招牌上的那个‘万’字吗？我们‘天机阁’可是‘万家商会’的产业，以‘万家商会’的信誉，你觉得我们会售卖虚假的情报吗？”
“是吗？”
虽然进来之前凌天确实是看到了门外招牌上的那一个‘万’字，但是他还真就不知道这是‘万家商会’的标志。
至于‘万家商会’的信誉。
以之前凌天从周浩口中得到的消息来看。
对方的信誉还真就没什么问题。
至少表面上绝对找不出任何的问题。
于是，凌天道：
“那行，我想买最近一个月跟‘玄天剑宗’有关的所有情报。”
“你确定？”
中年男人神情古怪的打量着凌天。
“废话！”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凌天恶狠狠地瞪了中年男人一眼。
“呵呵！”
中年男人笑了笑。
然后伸手向凌天道：“先给钱！”
“多少？”
“看在你跟我还算投缘的份上，就给你打个折，收你二十亿好了。”
“多少？”
凌天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十亿。”
“当然，只是下品灵石。”
中年男人笑着回应了凌天。
“你特么——”
凌天瞬间就被气得想要骂娘了。
“哎哎，兄弟，咱有话好好说，千万别骂人，那不文明！”
中年男人笑着安抚起了凌天。
却不想，凌天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还破口大骂了起来：“我去你妈的不文明，我去你妈的别骂人，老子就骂你了，怎么着？二十亿？你特么怎么不去抢？”
“不是，兄弟，咱做人得讲理，区区二十亿而已，真的一点都不贵。”
“区区二十亿？还一点都不贵？”
“当然！”
中年男人应了一声。
然后接着道：“这样，兄弟，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之后你要是仍旧觉得二十亿有些多了，你要打要杀我随便，如何？”
“你确定？”
“我确定。”
“好，你说，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报能值二十亿。”
凌天恶狠狠地瞪着中年男人。
“咳咳！”
中年男人干咳了两声，道：“兄弟，你刚才说的是要买最近一个月之内所有跟‘玄天剑宗’有关的情报是吧？”
“是！”
“那兄弟你知道与之相关的情报到底有多少吗？”
“有多少？”
“虽然我还没有进行查阅，但是我敢保证，与之相关的情报绝对不会少，至少绝对不会少于五万条。”
“多少？五万条？”
“是的，只多不少，也就是说——平均每条情报我就只收了你四万下品灵石而已，就这，你还觉得贵吗？”
中年男人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我——”
凌天嘴角忍不住地抽了几抽，道：“区区一个‘玄天剑宗’而已，而且只是最近一个月的时间，哪来这么多的情报？”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玄天剑宗’弟子好几万，哪怕每人每天只做一件事，那就已经是好几万条情报了。”
“啥玩意？”
凌天愣了愣，道：“‘玄天剑宗’弟子好几万，哪怕是每人每天只做一件事就已经是好几万条情报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口中的这些情报全部都是‘玄天剑宗’的弟子们每天做了什么，甚至是吃了什么？”
“当然不是。”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我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知道‘玄天剑宗’每天的信息量而已，同时也能让你更加直观地认识到我所说的最少五万条情报并非夸大其词，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天机阁’所掌握的这些情报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价值的。”
‘尼玛！’
最少五万条的情报？
二十亿的情报费？
只是想想凌天就已经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最重要的是——
凌天要的其实就只是跟江芷楹有关的情报而已。
至于其他的情报。
对于凌天而言根本就毫无价值。
可偏偏！
凌天还不能明说。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谁知道眼前的‘天机阁’，亦或是‘天机阁’背后的‘万家商会’跟江芷楹被掳一事到底有没有联系。
这也是凌天要买最近一个月内所有跟‘玄天剑宗’有关的情报的主要原因。
说白了。
他这就是在故布疑阵。
可是现在。
二十亿啊。
别说凌天只是一个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小卡拉米，就算是周霸天这个守财奴怕是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呼！’
凌天深呼吸了一口，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暴躁和抓狂的情绪道：“那如果我只想知道最近一个月内‘玄天剑宗’内发生的大事，以及与之相关的情报呢？”
“十八点八亿！”
中年男人想都没想就给凌天报出了一个价格。
“多少？”
这已经是凌天今天第三次忍不住的惊呼了。
没办法！
实在是中年男人给出的价格太膈应人了。
“之前我要买下所有情报的时候你也就只想收我二十亿而已，现在我只想集中买几条情报，你竟然还要收我十八点八亿？你特么的把我当成什么了？冤大头吗？”
“不不不，小兄弟，我可没这么想，而且我也没坑你。”
“你这还叫没坑我？”
“当然，之所以只是其中几条情报却还要收你十八点八亿，那是因为这些情报本身就值这么多，至于其他的情报，加起来其实也就只能值个两三亿而已。”
“我特么的信了你个鬼！”
凌天又不傻。
他哪还不知——
眼前的中年男人分明就是已经看出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情报。
所以他这就是在坐地起价。
说白了就是明抢。
太阴险了。
太卑鄙了。
如果不是实力不允许。
凌天一定会把对方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一顿。
可惜——
算了！
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要不然就不会露出破绽。
要是没有露出破绽就不会被对方拿捏。
归根结底还是得怪自己。
‘呼！’
凌天深呼吸了一口，强压着心中的怒意道：“十八点八亿就十八点八亿，不过我需要时间去筹钱。”
“没关系，我们‘天机阁’一直都在，你想要的情报也是如此，只要你筹够了钱，随时都能来找我们交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作为一次性在你们‘天机阁’内消费了十八点八亿的超级大客户，你们‘天机阁’难道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又或者——你们不打算送我一点什么小小的好处和福利？”
“呃——”
中年男人不由得一怔。
然后下意识地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要剩下那一部分几乎没什么价值的情报，而且现在就要。”
“……”
中年男人看着理直气壮的凌天嘴角忍不住地抽了几抽，道：“小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好骗？”
“怎么说？”
“你这摆明了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我要是答应了你，那不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傻子、蠢货、和冤大头了？”
“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
“那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不可能答应你这么离谱的要求和条件。”
“那就没得谈了。”
凌天说完转身就走。
“不是，小兄弟，你就这么走了？”
中年男人不由得一怔。
“不走还能怎样？”
凌天头也不回地道：“你们家这黑店老子消费不起，所以老子还是去‘沈家商会’那边碰碰运气好了。”
‘窝巢，这哪行！’
中年男人急忙追了出来。
然后一把拉住了凌天道：“小兄弟，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
“咳咳，是这样的，虽然我不能把剩下那一部分情报免费赠送给你，但是我却可以以一个极低的价格将它们贱卖给你。”
“极低的价格？有多低？”
“一亿八千万，如何？”
中年男人像个狗腿子似的看着凌天。
“呵呵！”
凌天笑了笑。
然后甩开了中年男人拉着自己的手直接就走。
开玩笑。
原价两个亿。
现在一亿八千万。
这特么也能叫极低的价格？
“哎，小兄弟，你别走啊，如果你还是觉得贵，咱们还可以再商量，这样……我只收你一亿五千万，如何？”
中年男人再次追上了凌天。
凌天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看着中年男人道：“我最多只出三百万，你要是能接受，咱们就交易，你要是不能接受，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别再拦着我。”
“多，多少？三，三百万？”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像是整个人都傻了。
“对，就是三百万。”
“不是，小兄弟，不带你这么杀价的，三百万可是连我们买下这些情报的成本价都不够，这样……我再退一步，给你一个友情价，八千万，如何？”
“不如何，我说了，我最多只出三百万，再多，一毛都没有。”
“不是，小兄弟，你……”
“我什么？你真当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先不说你们买下这些情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花费你所说的那么多钱，就算有又能怎样？难道你们把这些情报卖给了我之后就不能再卖给别人了？别逗了，这是情报，是消息，而非一次性消耗品，说白了，你们完全可以卖了再卖，然后接着卖，一直卖，卖到最后，别说只是收回成本价，你们只要不赚回十倍二十倍的成本价就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
“呃……”
中年男人有些心虚和尴尬地笑了笑，道：“话虽如此，可是三百万真的太少了，那毕竟是好几万条情报，要不你再稍微多加一点，这样，两千万，如何？”
“就三百万，多一毛都没有。”
“一千六百万，不能再少了。”
“我说了，我就只出三百万，多一毛都没有。”
“不是，兄弟，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难办？难办那就别办了，毕竟我又没有强迫你。”
“一口价，九百万！”
“算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身上就只带了三百万。”
“你……”
中年男人呆呆傻傻地看着凌天。
那眼神既幽怨，又委屈，就像是被渣男给渣了似的。
凌天却毫不在意。
只道：“怎么样，这笔买卖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做！”
中年男人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
然后伸手向凌天道：“钱呢？三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凌天也不墨迹。
他直接取出一个装着三百万灵石的储物袋递交给了中年男人。
“等着！”
中年男人收下储物袋之后就转身走向了柜台，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走向了柜台后面用竹帘挡着的内堂。
约莫两三分钟后。
中年男人再次折返了回来，并且将三个用白布制作而成的卷轴递向了凌天，道：“拿着，这就是你要的情报。”
凌天也不废话。
他直接接过了三个卷轴。
然后当着中年男人的面打开了其中一个。
xx年，九月二十五日，‘天烛峰’小师妹纳兰月丢了一件粉色小肚兜，疑似被‘天烛峰’大师兄，三师兄，以及七师兄三人之中的其中一人所偷。
xx年，九月二十五日，上午八点二十七分，“天望峰”外门弟子赵有山偶遇外门弟子韩青青偷吃灵药园二十年灵药一株，赵有山以此为由，要挟韩青青与之发生超友谊关系，赵青青选择了妥协和服从。
xx年，九月二十五日，天机峰内门弟子汪海于天机峰半山腰处捡到两枚中品灵石和一株三十年灵药。
xx年，九月二十五日，‘天璇峰’厨房管事李德海贪墨灵石三百七十二枚，九十年血龙参根须三条。
……
xx年，九月二十六日，九长老偷看十三长老一分零三十七秒。
xx年，九月二十六日，‘天望峰’灵药园丢失一百二十年灵药一株，疑似外门弟子赵有山和韩青青所为。
……
看着卷轴上记载着的一条又一条的情报和信息。
凌天忍不住的嘴角一抽再抽。
当然，并不是因为凌天觉得这些情报和信息毫无价值，相反的，在凌天看来，自己能以三百万的价格买下这些情报简直就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而凌天之所以会觉得很是凌乱和无语，完全是因为从这些情报和信息就不难看出，整个‘玄天剑宗’对于‘万家商会’而言几乎是毫无秘密可言。
而这一点对于一个宗门，亦或是一个势力而言。
恰恰是非常致命的存在。
说句不好听的。
要是被‘玄天剑宗’的高层看到凌天手中的这些情报，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旦被‘玄天剑宗’的高层知道‘天机阁’掌握的这些情报，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或许——他们会直接心态炸裂吧。
也是因此。
凌天不免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一旁的中年男人道：“你们‘天机阁’，亦或是‘万家商会’到底在‘玄天剑宗’内安排了多少探子？你们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被‘玄天剑宗’的高层发现之后跟你们拼命吗？”
“探子？什么探子？我们‘万家商会’可不会做这么龌龊的事情。”
“呵呵，你觉得我会信吗？如果你们没在‘玄天剑宗’内部安排大量的探子，你们又怎么可能会掌握这么多跟‘玄天剑宗’有关的情报和消息？”
“很简单，直接花钱买不就好了。”
“直接花钱买？”
“对啊，‘玄天剑宗’的弟子给我们提供情报，我们根据情报的重要性给予他们相应的报酬，他们拿了钱，我们得了情报，双方都有得赚，不就相当于皆大欢喜？”
“所以你的意思是——‘玄天剑宗’的弟子为了区区几块灵石，就直接把他们自己的宗门给‘卖’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售卖的这些情报根本就不会对‘玄天剑宗’造成太大的威胁和破坏，当然，只要给的好处足够多，想让他们出卖‘玄天剑宗’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绝对忠诚。”
“也是！”
凌天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然后眼前一亮道：“对啊，既然你们可以向‘玄天剑宗’的弟子购买与‘玄天剑宗’有关的情报，那我不同样也可以？”
“呃……”
中年男人面色一僵。
他感觉自己可能，也许，好像，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