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根本就不怕袁江的威胁。
袁江的脸也沉了下来。
他紧挨着我,冷眼看着老头。
老头无视我们看他的眼神:“站稳了!”说着只见他竹篙一点,那船就离了岸。
在岸上的时候我只觉得这船看着很平稳,却没有速度上的感觉,可是等我们站在船头的时候,才发现船的速度快得吓人,有如离弦之箭!
袁江扭头看向我:“好快!”
“不只是快,而且很稳,你再看看河面。”
他这才望向了河面,整个人的脸上都变色了。
其实刚才我和袁江因为船的突然出现而忽略了一些细节,比如它的速度之快,又比如现在我们所见的,水面竟然并没有因为船的运动而掀起什么浪花。
虽然河水很是湍急,但再急的河水船的运动也会改变周边的水流状态,可是并没有,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船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在水上划去,只是看似在水上。
我对袁江扔摇头,虽然我也是满心的疑问,但我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更不能惹怒了眼前的这个老头。
虽然我会游泳,但我不敢保证这河里就不会再有什么古怪,甚至在这么湍急的河流中我是不是能够顺利流到对岸都还两说。
至于袁江,他居然悄悄对我说他不会水。
我直接就被他弄得无语了,既然不会水,谁给他的胆量上船的?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我根本就无法分神顾及到他。
现在就希望这船能够早一点到达彼岸,只要下了船就相对安全得多了。
可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船很快,按说照着这个速度的话要不了一分钟我们就能够到对岸的,就算是我们现在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但我却在心里暗自数着的,我都已经数到二百多了,我们却仍旧还在河中间。
怎么会这样?
我确信这船是在移动的,除非对岸也跟着移动,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对岸并没有动,就在那儿,可它离我们永远都是这个距离。
“老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袁江终于忍不住了,冲着老头大声叫道。
老头原本是背对着我们的,听到袁江说话,他缓缓地转过身来,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我感觉到随着他的停止,船不动了。
“有事吗?”老头冷冷地问道。
袁江说道:“明明船在动,而且它的速度这么快,为什么还没到对岸?”
“你问我,我问谁,我已经很努力了。不过这世上的事情也不是你努力就能够办到的,甚至很多时候你越是努力,你会离目标越远,根本就是事与愿违。”
袁江的枪对准了他:“说什么疯话呢?赶紧把我们送到对岸去。”
我却在回味着老头的话,我一把压下了袁江的枪口,我对老头说道:“你把我们往回送吧,我们不到对岸去了,回去。”
老头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你确定要回去?”
我重重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定,麻烦你了。”
“小白,你……”袁江看着我,他一脸的诧异,我用眼神制止了他,老头的嘴里说道:“回头好,回头才好呢,回头是岸!”
其实刚才我就一直在品味着老头的那句话,正因为对他的话有所感悟我才决定让老头往回走,现在老头这么说几乎证实了我心里的一个猜测。
果然,当他往回划的时候很快我们就到了岸边,我和袁江上了岸,老头则二话没说直接就把船给划走了。
速度更是快得惊人,直接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
“为什么回来?”袁江还是想不明白。
我淡淡在问道:“你再看一看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听我这么说他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接着他便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居然是在对岸!”
我早就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况,我们确实已经到了对岸。
但感觉上我们根本就是在河中央便折回来了。
他抓住了我的胳膊:“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他这智商真要做虚无境的主宰就太勉强了。
“你仔细想一想老头说的那些话。”我提醒他道。
他想了想,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他最先说的是什么?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够有结果,甚至有时候你的努力很可能事与愿违,具体的话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就是这个意思。”
他想了想,点点头:“那又怎么样?”
“我就在想,既然是事与愿违,那么我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之?”说到这儿我点上了一支烟。
袁江伸手来要了一支,点上后说道:“你当时就那么肯定你的选择是对的?”
我摇头:“不确定,但当我让他回头的时候,他说回头是岸,我才真的确定我的选择是对的,只是他说的这个岸,并不是我们之前的那个岸,而是彼岸。”
袁江瞪大了眼睛:“这都行?”
我说道:“一切皆有可能,有时候你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换个思路你或许会找到另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袁江若有所思,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还是不明白其中蕴藏的道理。
一支烟很快就抽完了,我们打算继续赶路,不过袁江还是问了我一句:“这么说来那个老头是好心在帮我们的吗?”
我却不这么想,我说道:“不一定,他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是真打算把我们送到这边来的,所以他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只是送我们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或是好心,又或是恶意!”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帮是帮了我们,但是不是好心就不一定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过来了,接下来我们便要赶到豹谷去。
“也不知道豹谷还有多远。”我说。
袁江道:“我听说到豹谷得先穿过一线天。”
我看了看前方,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一线天,估计还得走上一段路。
袁江说道:“前面好像有户人家。”
我也看到了,这并不像之前我们见曾大江时的那个小木屋,那个小木屋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家,更像是一个临时在山上搭建来一处避难所。
但眼前不远处的确实是一户人家。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那户人家的院子外面。
袁江问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万一曾大江在里面呢,如果不看上一眼说不定就会完美错过。
袁江见我点头,但冲着院子里大声叫道:“有人吗?”
其实从这儿一眼就能够看清楚院子里没有人,但堂屋的门却是开着的。
因为这院子只是用篱笆围成的,并不是筑的墙,就连院门都只是一个简易的木门。
袁江见没有回应便又叫了两声,可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袁江直接便推门走了进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
就在我们进门之后听到从堂屋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只听到声音,并没有看到有人从堂屋里出来。
我和袁江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向着堂屋走去。
堂屋里很黑,不过也很正常,外面都只是灰蒙蒙一片,屋子里没有光线也说得过去。
我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一支手电,屋子亮了。
当我和袁江看清楚屋里情况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最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人,一个坐在一把椅子上的老人。
老人的没有双手也没有双脚,只有半截身子“放”在椅子上,他的头发凌乱,一张脸也脏得看不清楚本来面目,眼神浑浊。
“你怎么这副样子?”袁江下意识将枪口对准了他。
他没有回答,我感觉他的目光望向了我,紧接着,他很是恐惧地冲着我叫道:“快走,快离开这儿!”
我皱眉道:“你是谁,怎么会弄成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这副样子,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沙哑,但我却感觉他应该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只是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像极了传说中的人彘。
我走近去想要看清楚他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