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我瞧着你这段时间总是胡思乱想，有些厌世。”
红姐扒拉着躺在自己腿上的艾鲸那一堆乱糟糟的头发。
“我有些累，别打扰我，让我休息一会儿吧。”艾鲸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也没有什么掩饰，也没有胡思乱想。我不是庸人自扰，也不是杞人忧天。”
“你以为那些不重要的，对于我来说或许并不是真的不重要。”
艾鲸闭上了眼睛，任由红姐给她按摩着头。
“红姐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红姐微怔，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来。
“我意识到了。可是确确实实是对你有好处的。而且我也没有替你做出其他的决定。”
“我只不过是来关心关心你。怎么在你嘴里，我反倒不是人了。我又不是猪八戒，你又不是镜子。”
红姐有些气恼的不给她按摩了。
“是是是，我的好红姐是我说错了话。是我狗咬吕洞宾了还不成。”
“我年长你八岁，是真正的把你当妹妹看。你这两天的状态尤其的不好。”
“也不对，你自打接了这部戏以后，我便觉察出来你的不对劲了，你状态十分不好是这部戏的原因吗？”
“可是我看见这组里的人员，你也没有一个不同他们交好的。”
“但是说这部剧的剧本的问题？”
“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能让我不担心？你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如今却有些蔫儿了吧唧的。我这个园丁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
红姐又开始轻轻柔柔的给艾鲸按摩起来。
毕竟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小祖宗。
“不要管我太多事情，我真的没事的，拍完这段戏便好了。我只是有感而发。”
艾鲸睁开了眼睛，但是眼睛却是无神至极。
“你说人类和AI真的就不可以在一起吗？为什么人类总是害怕世俗？或者就连AI他们也会有所顾忌。”
“我不明白爱情难道超不过世俗吗？”
“还有这些天，我也偷偷看了不少的小说。我总是发现，其中小说的主角总是为了另一个主角能过得更好，为了他的事业，而选择了退出放弃。”
“这是什么道理？因为世俗吗？世俗和爱情便不能相容了吗？”
红姐轻笑。
“我原本只觉得你不懂。只觉得你年幼尚且不了解人类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说的这些我曾经也有过疑问。”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肯跟世俗对抗呢？没有多少人的。但是世俗和爱情并不一定完全并不相容。”
“如果你胆小，但是你还想拥有爱情，那么你就把你的爱情藏在世俗之外。把你的爱情藏在桃源里，不让世俗染指它。”
“就像你说的你知道吗？你觉得我和傅允如果恋情公布会得到世俗的祝贺吗？”
“更多的人大概不会这样做。他们更多的是嫉妒诅咒，我不否认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祝福。”
“可是真正祝福我们的或许并不认识我们。傅允那些粉丝又有多少会真正的祝福我们呢？”
“实在是没有必要谈及这些。都不是合适的时候。”
“等到了时间了，我们再公布我们的恋情，就会得到世俗的祝福。或许只是因为没有等到。”
“或许很久很久很久以后，人类和AI的爱情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因为世俗接受了。”
“这样子这样的爱情也可以不用躲在世外桃源。”
“可是我又不等不到。”艾鲸轻轻的握住了红姐的手。
“你怎么知道你会等不到呢？”红姐反问了一句。
“那你觉得现在人类和AI可能会有结果吗？”艾鲸眨了眨大眼睛。
“你是说现在吗？人类和没有感情的AI怎么可能会产生结果呢？”红姐笑着反问。
“他们又没有感情，又不能给予对方回应。感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如果你一直在透支着你的感情的能量，那谁来给你补充这一份感情的能量呢？”
艾鲸咬了咬唇问道：“如果他也能够给予你回应呢？”
“谁你说谁？你是说AI给予你回应吗？那不过是设定好的程序冷冰冰的程序。他们又没有心，又不会给你真情。”
“他们对你的好是程序化的，你会感受到温暖吗？”
红姐不理解艾鲸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是现在拍电视剧拍傻了吗？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设定好的程序？难道他们就不能够产生自己的意识吗？”
“如果他们产生了自己的意识，那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再说了，如果他们产生意识，难道不会形成他们的一个社会？他们的社会会允许AI和人类在一起吗？”
“人类不允许人类和AI在一起。AI何尝不是这样子呢？”
“你是不是最近拍电视剧拍傻了呀？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和你的生活有关系吗？”
红姐是真的不理解。因为这个话题似乎距离他们实在是太遥远了。
虽然现在生活的智能AI以及普及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能够产生自主意识的AI至今还没有涌现出来。
如果拥有意识的AI开始在生活中涌现出来。那么人类和AI是否又处在完全的对立面上？
那个时候还谈论什么感情呢？
“你现在想这些难道不是庸人自扰的问题吗？”
艾鲸很想和红姐说，其实不是的。这不是庸人自扰的问题，这就是她现在面临的问题。
可是她又该怎样开口呢？
难道她要和红姐说，沈遇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AI吗？
红姐会相信吗？或者说自己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就确定这个秘密永远不会再流露出去吗？
艾鲸她不敢自己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稍有不测即将万劫不复。
小心谨慎总归不是错的。
“是我想多了。”艾鲸勾起笑容，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红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回答错了问题。只是越来越感觉到艾鲸那种疏离感，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总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不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或许有一天你迟早就会知道的。”
直到有一天我无法将这个秘密继续保存下去。这个秘密你们就都会知道了。
可是我希望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