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着长尾巴的女孩摸着下巴绕着客人走了一圈，眼底说不出是挑剔还是嫌弃。
转了一圈，赛飞儿撇撇嘴，“死沉死沉的，比死人还沉。”
程澈在心里翻着白眼，语气都显得很是不快的模样，“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贬低我身材的人，沉怎么了？说明我肌肉含量高，一点都不懂得欣赏美。”
他瞪了赛飞儿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星，“突然发现有个色鬼朋友好像也没那么坏。”
星：……
星翘起嘴角，“全靠同行衬托。”
这能有什么办法，她屑屑的星生来就是拥有一双善于发现美丽的眼睛诶，银枝都夸她眼光好！
虽然有些时候也不怎么好，总是喜欢研究奇形怪状的垃圾桶。
星转头看了程澈一眼，伸出手拍拍程澈的肚皮，对着赛飞儿很是认真的介绍，“这可是我们这几个仅剩的无名客中身材最好的人了，没事，回去让程澈给你看看，你就知道多美好了。”
赛飞儿：……
这是重点吗？
重点难道不是她没有扛起来吗？
赛飞儿皱起眉头盯着程澈，严肃的对视许久，终于还是拍拍手指着程澈，“你先别动，让我再试试。”
程澈沉默下来，看向赛飞儿的眼神变得不太对劲。
再试试？
这话说得还挺诡异的。
赛飞儿撸起袖子，拍拍手后走向程澈，语气都显得格外凝重，“手抬起来，不许用力。”
程澈：……
这话好像更诡异了。
程澈沉默一瞬，像是小孩子寻求拥抱一样抬起手臂，“你就非要把我扛起来吗？”
“不然呢？”
赛飞儿眉心蹙起一点隐约的弧度，伸出手环住程澈的腰。双腿稍稍分开下蹲，气沉丹田——
纹丝不动。
赛飞儿皱眉，“你怎么这么重？好歹也得离地一点点距离吧？”
程澈摸了摸肩膀上蹲着的阿呜，再想了想自己这身衣服里面藏着的东西和肩头挎着的背包，“我带的东西多？”
“比如？”赛飞儿挑眉，眼神好奇，“带什么了？”
程澈犹豫一瞬，轻声道：“都带了，彦卿帮我挑选的两柄剑，刃打造的两柄刀，卡芙卡送我的枪，波提欧帮我改造的喷火打火机，包里还有两瓶矿泉水和一杯咖啡，一盒零食一盒坚果，纸巾湿巾，用来替换的衣服，好多好多呢。”
赛飞儿：……
赛飞儿抬起头看着程澈，难以置信，“你是把家背身上了吗？”
程澈蹙眉，“你怎么能骂我？我家要是就剩这点儿东西我高低得去问问我爹为什么不努力。”
“哎……”
星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拍拍赛飞儿的肩膀，“别犟了，不管是你的特殊能力还是你的力气，何必要和程澈这个不合常理的人比呢？”
说到这里，星拿起程澈的手，摘下手套放在遐蝶的手背上，看向赛飞儿的眼神诚恳的要死，“你看到了吗？”
赛飞儿双手环胸，尾巴在身后晃动着，像是一只站在墙头抬着下巴的傲娇猫猫，“既然如此，何必要让我一起来呢？我可不想死。”
话音落地，程澈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起来，整个人似乎都在此时没忍住抖了抖，像是打了个冷颤。
程澈将手套再次戴上，看向赛飞儿的眼神之中满是欲言又止。
赛飞儿皱皱眉头，“你想说什么？”
“别说这种话。”程澈沉重的叹气，犹豫良久之后还是将一张便签纸贴在赛飞儿的掌心，认认真真的将边角按平，放轻声音嘱咐道：“别给自己立什么flag，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如果你遇到危险就骂我两句，我会快一点来救你的，不过……要是我来吃了，你可以大喊一声芽衣姐我不想死，到时候会有一个紫头发的女人来救你的。”
一旁，星疑惑皱眉，“为什么是黄泉来救人？难道这句话是召唤黄泉的咒语吗？”
“应该吧，不过之前她和瓦尔特说过，她好像有一点同位体的记忆，会召唤来救命的，我可不觉得有人能扛得住黄泉的刀。”程澈将小小的便签纸在女孩掌心贴的平平整整，然后才摸摸对方脑袋上的耳朵，“不过你还是提醒我了，我今晚回去要再扩充一下我的包，每天背包就当负重健身了。”
赛飞儿圆润的眼睛突然之间变成半圆，声音都显得很是沉闷，“累死你算了。”
“那可不行，我也就这点儿执念了。”程澈叹气，用手铐牵着赛飞儿走在后方，前面是星和遐蝶正在探头探脑，试图在这海浪声之中找到死亡的泰坦。
脚下平台被海水拍打着，视野之中满是黑沉沉的颜色，浓郁的衰败感，腐朽感，连青苔湿滑粘稠的味道都变的有点微弱，死气沉沉。
一片安静之中，衣角被掀起一点弧度，冷风顺着衣服缝隙灌进去，腰上突然之间感受到一股凉意，旋即就是轻柔的骚动，带起皮肤一阵战栗，还有点痒。
程澈猛地转身，瞪大眼睛打算发出见鬼的惊呼，但……
“鬼——？”
程澈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沉默片刻后还是伸出手从衣服下摆抓出了不听话的猫咪尾巴，“不许吓我。”
“嗯？”赛飞儿摆摆手，很是高傲的抬着下巴朝前走去，身材的曲线在暗沉的光线之中显得格外刺眼，富有生机，“难道你不知道尾巴和猫是不同的个体吗？”
程澈想了想总是趴在景元胸口打瞌睡的猫，半晌后憋出一句，“是不是同一个体也是看你心情变化的吗？你就是单纯的想要吓唬我对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和乐子人的气场有点不合，见面总是吵吵嚷嚷的。
从桑博到乔瓦尼再到花火，都是这样，现在甚至连有点儿乐子苗头的赛飞儿也是一样。
闻言，赛飞儿回头，却突然之间惊叫出声，“啊！真的有鬼？！”
程澈猛地转身，远处一道白色身影快速闪过，混着黑色，让人无法分清到底是什么物种的轮廓。
程澈心头的惊恐全然消失，许久之后还是没忍住吐出一句，“没事，那是战损背锅侠。”
星停下前进的脚步，疑惑询问：“怎么突然战损了？这么几块布不应该这么损吧？”
就冲刚刚看到的那大片白色，感觉就差穿着裤衩戴着面具直接裸奔了。
程澈瞥了一眼星，指了指路边放着的小袋子，“都在那儿呢。”
星回头一看，盯着袋子里大小统一的碎布片沉默下来，良久才询问道：“你想要一条黑漆漆的百家被？”
“不，就是他太像鬼了，我害怕。”程澈脸上写满了无辜，声音也格外诚恳，“撕点儿东西解压。”
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