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止开一个店子。最好的掩护，就是努力经营、好好赚钱。
董锐不解：“为什么是茶馆？”
“比酒楼雅气些，可以平价也可以格调，也不会太喧哗。”梅妃笑道，“你觉得，像游桓游素兄弟那样的大官儿，会去普通酒楼吃饭么？但去新开的茶楼，包个雅间听书小坐一会儿，却没什么问题。你知道有些茶楼也会请戏班子么？”
茶楼的私密性也更好。
贺灵川也道：“不错，牟都的官贵都喜欢饮茶，从前走仰善商路卖去牟国的茶叶，数量庞大。”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锦囊，两本册子，放到桌上：“这几件东西给你。”
梅妃首先拿起一本册子，翻了两页，恍然：“哦，暗语？”
“你去牟国之后，重要内容都用暗语顶替，以免泄密。”这是一本暗语手册，随便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语，其实背后都有深意，“路上背熟，然后销毁。”
“好。”梅妃轻呼一口气。
又要过上走钢丝一般的双面生活，她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她再拿起锦囊，往里头瞄了两眼，不由得惊讶：“这……蜃角？但好像不是我原来那一只！”
她曾用蜃角盗走明灯草，挑起牟国和浡国的矛盾。贺灵川识破她的计谋后，收走了蜃角。
现在这不算物归原主，因为锦囊里的蜃角明显不是原来那只！
“不是，但同样出自千幻真人，并且是祂修为更加强大时蜕下来的。”千幻真人的原形，是一只椒图，形象点说就像住在贝壳里的龙，自然有角。贺灵川随手教会她新的用法，“留给你应急的，但像你原来那么用，是暴殄天物。”
梅妃大喜，拿出来把玩不已，没想到宝物失而复得，九幽大帝还回来的品质还更高一筹。
“牟国的官员和公役，或许身上平时也有一点微薄的元力，干别的不够用，看破你的幻术倒是不难。就算你把蜃角用得再熟练，也赶不上千幻真人，未必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所以——”
“要小心使用。”梅妃抢答，“我知道了。”
锦囊里还有一枚红色珠子，外壳透明，里面好像有一缕烟气飘来飘去。
“这是？”
“仙人遗宝，定神珠。”贺灵川解释道，“牟国每多修为高强之士，保不济有人对你行摄魂之术，套问真话。按我给的法诀，你将这枚定神珠炼化在识海。即便你无意中为人所乘，它也能保你一点神志不灭。”
他顿了一顿：“只要你遇上的不是妙湛天，只要对方不能将你的神魂直接拉去真实之眼审判，你瞒天过海的几率就很大。”
这种作弊的办法，能够帮助梅妃从敌人那里快速获得信任。当年妙湛天用真实之眼审判贺灵川，不就是反而洗脱了他的嫌疑？
锦囊里，果然有一个字条记录口诀，非常简洁。
梅妃一眼扫过就记住了，问他：“现在能吞么？”
“能。”
梅妃拈起红珠，一口就吞了下去，随后闭目运诀。
她好像不怕贺灵川在这珠子里下禁制遥控她。
董锐在边上看着，实是有些佩服她。
干脆爽利，直白地表现出对九幽大帝的完全信任，这才更容易取信于人。
贺灵川眼力也毒，有这般魄力心性的，确实是当双面人的好料子。
十几息后，梅妃睁眼笑道：“好了，已养在识海。”
识海里藏物，对她是好新奇的体验。
贺灵川轻轻鼓掌：“麦姑娘好魄力。”
锦囊里的第三件东西，是一枚玉简。
梅妃拿起来，神念探入，发现这赫然是一本心法，名为《破茧》。
“心法？”梅妃嘴角扬起一丝苦笑，“以我的体质不好修行，只能练些轻身功夫。”
贺灵川微微一笑：“谁说的？”
“我从前……”她从前复仇心切，想找修行者拜师，尤恩光也找人专门给她看过，却得出了这个结论，她既难过又不甘，却无计可施。
但九幽大帝突然拿出心法给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她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声音就有些发颤，唯恐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您是说，我、我还能修行？”
“能。”接话的是边上的董锐。他好不容易能插嘴，“上回在浡都城郊逮住你，我就检查过你的经脉。”
不是他那什么心大起啊，而是职业本能。他平时调试妖傀，都是检查经脉起手。
“你的经脉脆弱淤胀，跟他那种天生大条的不能比——”董锐一指贺灵川，“但在当前的灵气浓度下仍然可以修行，就是难度大一点，还得讲究因材施教，初期也得多花一些水磨工夫。”
梅妃大喜过望，娇颜就如香莲绽放，美不可言：
“那这本《破茧》？”
“这是幻宗的心法。你也知道世间的蜃妖不止一种，除了千幻真人之外，还有其他妖物也能修成蜃妖，比如朱幻彩蝶。”心法是贺灵川拿出来的，但董锐抢着给佳人解疑，“千幻真人就借鉴了朱幻彩蝶的天赋神通，创造出这门《破茧》心法，取的就是毛虫破茧成蝶之意，特别适合经脉细弱，性情阴柔的女子修炼，其神通多以幻障为主，甚至可以惑乱人心。”
梅妃攥着传功玉简，像捏住心肝宝贝，眼里都有了光。
她收起先前的漫不经心，向两人郑重行了一礼：
“多谢二位再造之恩！”
能够修行，她就有了更强大的自保之力。
这样看来，从前尤恩光找来的人说她不能修行，要么是因为当时的灵气环境不好，要么就是骗她！
拿这样娇弱的美人作为反浡的棋子，她不会修行，自然更易于掌控。
那么对比尤恩光的手段，贺灵川虽然也要利用她打入牟国，却大大方方送她功法，心性格局上下立判。
“幻宗全宗都在我手下，你有什么疑难只管给我写信，他们一定乐于解答。”贺灵川举杯轻啜一口，“待你《破茧》心法小成，幻宗还有更多神通适合你修习。”
“是！”梅妃对他笑吟吟，“梅五娘一定为大帝鞠躬尽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