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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殊弯腰放下手上的花,退到一旁,没有开口说话。

顾行止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称呼面前这人为什么,也沉默了。

两人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很久,像是在上演着一部没有动作的哑剧。

顾行止和沈遇殊最后深深地朝着那冰凉的墓碑鞠了个躬,就转身出了墓园。

墓园旁有一个很小的小卖部,看店的是一个两鬓泛白的大爷,正拿着蒲扇坐在椅子上跟对面的人说着什么,余光看到顾行止两人,开口说:“你看……出来了。我说的就是这俩俊俏的小伙,你进去没一会他们两就进去了。”

大爷对面的那个脑袋动了动,然后转过身来,露出了宁以深的脸。

宁以深一惊,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确定自己脸上没什么东西之后才开口:“这么巧?”

顾行止看着宁以深的表情,喉头好像被什么给哽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好像总是把自己乐观开朗的一面呈现给别人,让所有人觉得他没心没肺。

沈遇殊代替顾行止开了口:“嗯,是很巧。”

他带着顾行止走到大爷旁边的两个位置旁,让顾行止坐下,自己去买了两瓶水之后才坐到顾行止旁边的位置。

“是突如其然想带家属来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宁以深看起来很不自在,找的话题倒是容易绕到自己身上来。

“特殊时期。”顾行止开口,声音沙哑,“一个很好的亲戚的忌日。”

顾行止的“忌日”两个字刚出来,宁以深的神色就淡了下去。

旁边的大爷看宁以深的表情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变了又变,用蒲扇拍了拍宁以深的肩膀:“宁家小子,不舒服就别硬撑。这两个应该是你很好的朋友吧。实在撑不住了就哭出来,没人会笑你的。”

宁以深还想要摇头,被顾行止截断了:“可以哭。”

“没人规定男人不可以哭。”

大爷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站起身来往店面走:“不在这里听你们小孩子的爱恨情仇咯,我去算账去。”

宁以深沉默的目送着大爷走进店面,然后消失不见。

他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顾行止没说话,垂头看向他青紫的手腕:“又打架了?”

下一刻,他看到眼前人的身体一僵,然后是微不可查的一句“嗯”。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顾行止虽然和宁以深同寝过一年,但是性子使然,他不喜欢去对别人的过往刨根问底,宁以深不说,顾行止也没问过,因此两人虽然关系好,但实际上顾行止却并不是对宁以深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只知道宁以深有时候打架的频率着实是高,每次回得晚了身上总带着点伤,有时候轻有时候重,但宁以深总能很快的解决好,顾行止也没多问。

“啧……跟宁海打了。”宁以深看了顾行止两眼,终究还是没有隐瞒,开口道,“他想带我去宁翰那个傻逼面前。”

顾行止的拳头微微攥紧。

“你来这儿是干什么?”宁以深很快绕过这个话题,开口,“找她?”

他语气并没有多少惊讶,看起来早就已经猜到了。

顾行止点点头。

“你妈还是让你知道了啊,我以为你们之间关系差到你妈连一个姐姐都没机会告诉你呢。”宁以深略带嘲讽的开口,站起身来,“走吧。小团宠。”

顾行止没作声,不置可否。

过了会,他才也站起身来,开口:“你最近少出学校吧,有事情喊上我或者言之。”

闻言,宁以深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了顾行止两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张了张嘴,想拒绝。

半晌之后,他还是有些疲倦的点点头:“好。靠小团宠保护我的安全。”

“你也要少点出门,听到了没?”宁以深也开口。

顾行止点头,和他一起往外走。

回去的时候顾行止没让宁以深去搭车,强硬地把宁以深往沈遇殊的车上拉,宁以深看着前座一对小情侣差点开始怀疑人生,整个人比刚才还要颓然。、

顾行止看笑了,开副驾驶的门开到一半又关上,打开了后座车门把宁以深推进去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宁以深这才满意了一点,身子一歪就靠在了顾行止身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顾行止歪头躲了两下,最后干脆抓住他的手:“干什么?”

“唔……”宁以深遗憾的收回手,有些惋惜的开口,“脸蛋这么舒服不让人捏捏可惜了。”

顾行止没说话。

宁以深过了一会儿又开口:“现在你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了吧?”

顾行止:“……嗯。”

宁以深:“那你叫声哥哥来听听。”

顾行止:“?”

宁以深诚实开口:“之前叫你喊你不喊,现在真成了我弟了吧。”

顾行止:“……”

之前宁以深跟他打打闹闹的时候就会时不时叫顾行止喊一句哥哥,顾行止之前还以为是宁以深在开玩笑,现在居然成了真哥哥。

“不然以为当时我们分到一个宿舍的时候,四个人我为什么一眼就看上了你?”宁以深开口,“虽然有你长得好看的原因吧……但是我想听着这句哥想很久了。”

三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最后宁以深也没有如愿得到一句“哥”,被顾行止强硬的从车上给扒拉下来了。

宁以深还是闲不下来,顾行止最后没有办法,把主持人队的事情丢了一半给宁以深。

宁以深:“?”

他感动得热泪盈眶:“原来你之前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爱你……亲一个来亲一个……”

顾行止连忙伸手挡住宁以深:“言之在那边,赶紧去。”

宁以深再次被推开,有些委屈,但也没有多说,任劳任怨的去做属于他的工作了。

*

接下来的几天顾行止都过得着实自在,自从上次去医院和林薇聊了一阵,林薇果然没再打电话或者给顾行止发过短信,顾仰倒是给顾行止打过两笔钱,看起来应该是林薇嘱咐的。

顾行止现在独立生活其实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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