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侧的那个女子，苏纳并不陌生，以前执行任务时曾有过几面之缘，是张子坤手下深得信任的二把手，名叫珍妮弗。
城西放出假消息，在这敏感的节骨眼上，对方怎么会和周穆临一起出现在酒馆？
女子手执青瓷茶盏，目光在苏纳身上匆匆掠过，似是不以为意。
然而，一向沉默寡言的青年却主动向女孩打起了招呼。
珍妮弗执杯的手瞬间在空中停滞，拧了拧眉，轻轻转过头来看她，眼神中悄然掠过微微的不善。
“二位……先前认识？”珍妮弗嘴角勾起温婉的笑，轻柔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试探。
苏纳坐在二人对面，淡然如常地斟上一盏清茶。
茶香袅袅，氤氲在空气中。
她抿了一小口，没有要插入两人对话的打算。
直到周围安静了好几秒，苏纳才再次抬起头，发现青年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毫不避讳。
“问你呢。”周穆临唇瓣翕动，深黑眼底熠着光，全然的慵懒随性。
苏纳：“……”
怎么看，这话都不像是在问她吧？
茶水温热透过瓷壁传来，她垂下眼帘，指尖搭在桌边，中规中矩的回应：“算是认识，但不熟。”
珍妮弗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她侧头看向周穆临，语气依旧温柔。
“原来如此，何小姐看起来年纪轻轻，倒是沉稳得很。”
苏纳不置可否，选择低头继续品茶。
在不清楚对方的意图时，她不想表露出太多信息。
青年懒洋洋靠着椅背，目光依旧停留在女孩身上，闻言却忽地轻笑一声，精致眉梢微扬。
“沉稳？”
他重复着这个词，如有实质的眸光落在女孩端着茶杯刻意稳定的手指上。
“何小姐确实沉稳。”周穆临慢条斯理地开口：“上次在码头，据说被枪指着，手都没抖一下。”
这话说得随意，却像一块石子打破平静的湖面。
珍妮弗脸上的温婉笑容顿住，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女孩，带着审视与探究，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苏纳心头突地一跳。
她不认为周穆临会不知道珍妮弗的真实身份。但他偏偏在珍妮弗面前提起码头的事，是想做什么？
苏纳避开对面锐利的视线，轻微点了下头：“先生说笑了，不过是情势所迫才强装镇定，不值一提。”
“是么？”周穆临靠回椅背，白皙指尖敲击在桌上，“我倒是觉得，何小姐的反应，很有趣。”
珍妮弗不由皱了下眉，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周先生何时用这种语气，带着这样纯粹的眼神看过一个女人？
那不仅仅是兴趣，更像是一种……确认。
珍妮弗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快和被排斥在外的孤立感，扯出一个笑：“看来周先生与何小姐还有话要聊。”
她主动站起身，姿态依旧优雅，“我就不打扰了。”
背过身时眼神迅速冷了下来。
青年连客套的挽留都没有，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漆黑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过女孩。
珍妮弗脚步一顿，深深看了苏纳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与未尽的疑问，随即转身离开，并轻轻带上了雅间的门。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