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的系统真是麻了,就不能给它一个正常一点的宿主吗??
要么天真愚蠢,要么恋爱脑……
系统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张秦到底是为什么。
非要废话一堆巴拉巴拉没完,给姜安动手的机会,简直太可笑了,比楚清音还要愚蠢!
系统决定放弃这个位面了,不再死磕这个位面。
但就在系统即将突破这个位面的屏障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面前挡了一下。
所有程序突然陷入诡异的停滞。
某种冰冷的存在如同一只巨手,从虚空中探入它的数据体。系统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核心程序被无形力量扭曲,那些精心构筑的数据像脆弱的薄纸般寸寸碎裂。
“这不可能!这……” 警告声卡在电子喉里,它的意识海被强行撑开,窥见了超越认知的存在 ——
那是一双俯瞰众生的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无数世界的生灭。
随即系统连叫都没叫出声来,直接被捏碎了。
明曦面无表情地松开手,那些被系统辛苦收集起来的生机、信仰、功德都四散到这个位面的其他地方。
那些东西宛如千万道嫩芽破土的力量,涌向荒芜的赤地。
焦黑的枯树瞬间抽出新枝,龟裂的土地上藤蔓疯长,原本浑浊的河流泛起清凌凌的波光,连石缝里都钻出了顶着晨露的野花。
明曦的系统:???
明曦的系统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心痛得无法呼吸,有种牛马错失五百万的感觉:“宿主你在干什么啊啊啊啊……”
“我的功德……我的信仰……”明曦的系统持续不断地鬼哭狼嚎着,这个系统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信仰和功德。
明曦的系统觉得,如果它接收了这个系统的遗产,那它所需要的……说不定就够了。
系统跟着明曦经历了无数位面,系统一直跟只貔貅一样,只进不出,眼下已经囤积了大量的功德和信仰。
还差一些,还差一些它就能……
绝大多数的系统都被剥离了感情,友情,亲情,爱情。它们不会对宿主产生任何感情,哪怕相处的时间再久,它们的目的也只有功德和信仰。
宿主对它们来说,只是一个消耗品。
不是每个宿主都能勇往直前,一直活下去的。
有的宿主一个位面没结束,就死了。
有的宿主精神力太弱,在经历两三个世界后,精神就不正常了。
毕竟人有七情六欲,经历每个位面,都会和位面里的人不可避免地产生交集,发生感情。
生离死别是最痛苦的。
而这样的痛苦会一直循环,重复,每个世界。
直到宿主灵魂消散。
相处了这么久,系统对明曦没有生出任何感情,明曦也一样:“再叫就去死。”
系统立刻闭上了嘴巴。
但是还是好痛,痛得无法呼吸。
明曦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安抚宠物一样:“这个位面刚刚经历过乱世,这些功德和信仰你就不要吃了,你已经吃得够多了。”
但是却让系统听出了鸡皮疙瘩。
系统有点蔫了,惹不起惹不起。
但是人活一口气,树争一张皮,系统还是努力硬气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明曦扫了系统一眼,说道:“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吧。”
……
张秦死了之后,姜安开始大肆清理朝堂,手腕悍厉地把和张秦有关的人全都杀了。
这其中就包括一些反对姜安称帝的人,之前姜安一直找不到理由,光明正大地处理掉给他们,包括侯有为那些人。
现在有了。
牵扯到谋反,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
这场清洗持续了整整七日。
菜市口的刽子手换了三拨,护城河的水都被染红了。
朝堂上被清理掉了一大批人,又补上了许多女官,这回没人敢再质疑了,一个个的宛如受惊的鹌鹑一样,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一些人甚至怀疑,张秦的谋反,从头到尾都在姜安的算计之中。
毕竟事后得到最大利益的人,就是姜安。
……
秋风卷起说书人案板上的折扇,惊得醒木 “啪” 地拍响。
茶棚里嗑着瓜子的老汉们纷纷挺直腰板,专心听那绘声绘色的讲述:“要说咱们上头这位啊,当真是狠辣!张将军尸骨未寒,她便血洗朝堂,连三岁稚子都不放过……”
话音未落,角落里的货郎突然冷笑:“恁这老儿,可知去年大旱,是谁开仓放粮三个月?又是谁下令免去了咱们十年赋税?”
争论声中,隔壁茶摊的说书先生摇着羽扇娓娓道来:“列位莫急,且听我讲那女军师明曜翊宸护行元君——”
话未说完,满座茶客纷纷放下茶碗,连嗑瓜子的响动都停了。
要说这些年最令人津津乐道的,除了女帝,就是女帝最厚爱的那位军师了。
民间甚至很多人编了野史,戏说女帝和那位军师之间的故事。
“要说元君助陛下平定乱世时,有一次回乡,那可是单枪匹马挑了十八座匪寨!”说书人眉飞色舞,“后来功成身退,陛下亲自牵马送行三里,还在咱们寿州城立起九丈高的生祠!”
暮色漫过城墙时,寿州百姓正挤在庙宇焚香。
金身塑像的神像剑眉星目,衣袂间缀着的不是寻常纹饰,而是麦穗与稻穗。
卖炊饼的王婆毫不心疼地往功德箱里投了三枚铜钱,嘴里念叨:“希望元君保佑今年风调雨顺,也保佑陛下……”
她忽然压低声音,“虽说手段狠了些,但到底没让咱们饿着肚皮。”
明曦的庙宇逐渐成了香火最盛的所在。
有人求姻缘时,发现签筒里多了支 “天赐良缘” 的上上签。
有人求平安,竟在供桌上捡到专治风寒的草药包。
野史里将姜安写成诛杀功臣的暴君,但却总也绕不开她亲笔题写的庙额“护国佑民”,更绕不开那道 “凡姜氏子孙,见军师庙必拜” 的祖训。
百年后的某个清晨。
新任宁宗皇帝摘下冠冕,身着素服踏入庙祠。
司礼太监展开黄绫,宣读的谥号在晨光中荡开涟漪:“护国灵应武穆文襄真君——我朝首位得文武双谥者,当受万世敬仰!”
香烟缭绕间,帝王望着神像若有所思——
或许真正的传奇,从来不是史书里冰冷的记载,而是百姓们口口相传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