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夏雨冷冷仰起头，“为什么要服从天御中主神，难道你们都忘了晴大人一家是怎么死的吗？”
她情绪异常激动，一挥手一道红色冷风瞬间将云泺从树上刮了下来。
云泺重重摔到草地。
爬起来，干脆坐在地上，仰望着逗趣。
“夏雨你力量比原来更加强大了，脾气也见长，要不是知道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是绯月呢！”
“愣了愣！”夏雨神色暗淡，“我是不会再回白家的，天御中主神，我不会去服从他。”
“不服从吗？”
云泺张开翅膀忽地飞到夏雨身旁，一坐下便将脸上鸟嘴面具掀开。
那是张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的脸蛋，翠玉般瞳孔配着翡翠色短发，相互呼应。
云泺声音变得不再顽皮，压低嗓音，“晴大人已经死了，你还要背负过去到什么时候？”
转过头，夏雨斜睨他，“他没死！”然后指着自己心窝，“他在我的心里永远都不会死。”
随即又指向远处皎月，冷冷说道：
“我对明月起誓，永远不会背叛晴大人，今生若无法效忠于他，那我自愿封印力量从此不再插手世间之事，就算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也无悔！”
“夏雨！”
云泺突然掰过夏雨肩膀，眼神激动。
“真不愧是晴大人的契约式神，你永远都是云泺的好哥们，可是你没发现吗？”
眼神闪了闪，云泺难以遮挡眼底升起的那一丝无奈。
“想当年侍奉过晴大人的式神们，大多数都已投靠白家，白夫人身边的雪女，负责防卫白家秩序的红叶狩，客厅掌管接待宾客的猫鼬，还有犬神白儿、溺之女、鬼丸……，他们都在白家。”
云泺哔哩哔哩说了一大串，夏雨终于有所反应。
“我的确见到过一部分，但它们现在都已和我无关，我是不会背叛晴大人的。”
“他们没有背叛！”
云泺突然站起，飞到夏雨面前，因为要停留在空中，翅膀不断扇动着。
并伸手掰开夏雨的嘴，扯下蒙在她眼睛上的流苏缎带。
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她。
“看一下吧，晴大人曾经和你缔约的印记。”
“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夏雨口中不情愿，小手却已经忍不住接过镜子，对着舌头一照。
当即惊愣住。
淡蓝色的“晴”字，清晰显现在舌根。
她定定看了半天，泪水竟然第一次没有克制住涌了出来。
“啊！你别哭哇，我……我最怕别人哭了！”
云泺从没见过夏雨哭，在他心目中，对方坚强的令人畏惧，如今柔弱的眼泪从一个刚强的瞳仁中流出，他一下子慌了神。
手舞足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
“夏、夏雨，哈哈哈，你看那边有只会喷水的鸟！
“快看，那边的树会动！”
“那个……喂兄弟，你看那边草叶上的蚂蚁好大啊！”
一连串的岔话无法让眼前的人停止落泪，云泺挠挠头，摇动夏雨香肩，“喂！我要怎么哄，你才能不哭？”
“为什么我舌头上还会残留晴大人的印记，他明明已经死了！”
夏雨扬起梨花带雨的脸，那泪水早已将细嫩的小脸打湿。
云泺叹息一声，苦涩而笑。
一边抹去对方脸上泪痕，一边无奈道：“晴大人的后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