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我有过工资吗？
有那么一瞬间，钟离真的思考了一下。
没有。
但是我自己就是帝君啊。
那没事了。
“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今天在望舒客栈帮魈和铜雀垫了一笔钱。”
“虽然魈看上去不通人间烟火的样子，但是他也不像是个会欠钱的性子。”
“他的物欲已经很低了，但是他的账目还是叠得老高，是从望舒客栈老板祖宗辈就开始攒着的。”
“这说明什么？他不是一开始就想要赖账。”
“他是根本不知道要结账。”
能造成这样的结果，当然就和言笑所说的一样，他们根本就没有金钱的概念。
没有概念，又怎么会习惯现在交易的那一套？
而是什么让他们根本没有金钱的概念呢？
当然就是！
帝君从来没有给他们发过工资！
他们都是义务劳动的。
钟离：“······”
“就很明显，我接触到的仙人里面，对摩拉有概念的，就只有你和萍姥姥啦。”
“但是萍姥姥对摩拉的购买力还比较清晰，你的话······”
看着钟离的脸，辛淼硬生生把自己接下来的话吞下去了。
算了，不说钟离了。
说了这家伙也不会改。
钟离对辛淼的吐槽没什么反应。
他只是有些疑惑：“但是之前，望舒客栈，从来没有提过这笔账目？”
“望舒客栈当然不会提。”
辛淼坐在座位上，告诉钟离。
“他们记着这些账目，本身也不是为了向魈上仙讨债。”
“只是一家店面，要想账目清楚，所用的耗材是一定要记载清楚的。”
所以，望舒客栈一开始就没打算找魈要这笔钱。
因为他们很清楚，魈就是没钱，他一直是义务劳动的，也是真的没有要付钱的意识。
在他们心里，拥有这样一个认真负责的上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值得感激的事情。
因为魈的存在，给他们的，是在这碧水原、荻花洲行走的勇气。
他们永远记得，魈上仙曾经说过——
“如遇失道旷野之难，路遭贼人之难，水火刀兵之难，鬼神药毒之难，恶兽毒虫之难，冤家恶人之难，便呼我名。”
“三眼五显仙人，魈，听召，前来守护。”
这是魈带给他们的安全感。
正因如此，他们知道魈就待在望舒客栈，欣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在意魈欠着的那一点点杏仁豆腐或者烤螭虎鱼的钱呢？
如果不是辛淼的出现，他们根本一辈子都不会和魈提起：“诶——上仙！您上次吃完杏仁豆腐，还没给钱！”
只是因为辛淼这个冤大头提出来要结账，他们看辛淼也不是没钱的样子，这才把之前的老账目翻出来了罢了。
好吧。
看来辛淼对自己冤大头的称号，也是应得非常快了。
钟离组织了一下语言，只能说：“帝君确实没给过我们工资。”
“毕竟帝君本身也不是为了什么利益、权力，才一直守着璃月的。”
“我们这些仙众夜叉，也是因为仰慕帝君，才守护着璃月的大地。”
大家都是义务劳动，谁也别说谁。
“璃月七星也是一个道理。支撑他们行动的，或许有璃月的国库，但是更多的，还是他们自己的资金。”
辛淼:“······”
就，你们所有人都是为爱发电，为了璃月更好的明天？
这就是璃月的高层的觉悟吗！
璃月七星好歹还有社会地位呢。
仙众夜叉都为爱发电到如果没有书籍宣传，只剩几个有名气的了吧。
“乖乖，我见到的都是璃月的仙人，不是圣人吧！”
钟离：“……”
“那你想想，帝君怎么给工资，我去给帝君提建议？”
“反正帝君是不会自己制造摩拉，给仙众夜叉用的。仙众夜叉一般也没有用摩拉的需求。”
“仙众夜叉用得到丹药吗？要是复活了又死一次，需要再复活一次吗？”
辛淼摸了摸下巴，提出了让钟离无语凝噎的问题。
他复活了仙众夜叉之后，还没想过他们还能再死的问题。
你想的还挺远的哈。
但是不得不说，辛淼这个说法，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毕竟仙人虽然已经不再是肉体凡胎，但是也是会受伤的。
很多时候，他们之所以会死亡，不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而是因为伤重不治。
加入了三光神水的丹药确实挺有用的，红枣花生怎么也不算难吃吧。
给每位仙人们常备上几瓶，他也确实会比较放心。
但是每个仙人对丹药的需求，大概也是不一样的吧。
如果是魈，就会比较需求伤药。
留云借风有时研究机关，可能也会需要伤药。
但是像是削月筑阳真君，对目前辛淼推出的丹药，大概就是没有什么需求的。
辛淼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辛淼当然想过这个问题。
除了不靠谱的时候，辛淼都是靠谱的。
虽然一般情况下，她不靠谱的情况比较多就是了。
她前面的那番话只是告诉钟离，仙众夜叉们总是对摩拉有需求的。
只是有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罢了。
“专门立一笔资金，用来给仙众夜叉们发放摩拉就好啦。”
“到时，他们可以自行选择，用摩拉来购买什么嘛。”
“如果他们不愿意和人们相处，就安排一个采购部门，让他们自己和采购的人说说，要用这些摩拉买什么就可以了。”
其实辛淼说的是个好办法。
像是留云借风研究机关的材料，就完全可以直接买嘛。
但是真的要给仙众发工资的话，又涉及到了好多问题——
之前的工资要补发吗？他要是真的建了地府管理死后的魂灵，是不是要建立一套新的货币体系，然后也给那些阴魂发工资……
钟离感觉自己才刚刚闲下来一点点，又要开始忙碌了。
虽然辛淼提出问题的初心是好的，但是——
他什么时候能退休啊？
他真的好想躺平啊。
“所以，这些都建立在要有钱上面。”
“这笔钱，从哪里出呢？”
辛淼：“······”
“把丹药的买卖转成璃月国有的产业，赚的钱五份用来发工资，一份给你，一份给我，一份给凝光，剩下两成作为流动资金？”
“不过具体的事情，你要和凝光讲清楚。”
钟离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辛淼，却从她的口中，得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你想好了？”
辛淼笑笑，无所谓道：“这种重要的东西，本来就不应该掌握在私人的手里。”
“我只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罢了。”
钟离点点头。
对于辛淼的选择，他其实还蛮欣慰的。
不过眼见着巴巴托斯快醒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辛淼去书房看看最近丹药店的报告、好好想想具体的章程。
辛淼上去了。
巴巴托斯，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