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一想,楼雪宁是为了给上回来赌坊让他找人的那位姐姐解围,否则的话,楼秦云就得把她们俩拉到青楼里去。
对,元凤起有理由怀疑,楼秦云在这远离街市的地方开了个地下青楼。不然没法解释平白无故他从哪弄出来身边那两名美艳且娇滴滴的女子。
“那姑娘,你认识?”
见楼雪宁站着久久不动,走过来同他并肩站着。两人衣着一浅一墨,长相一硬朗一柔美,在早春冷涩的子夜时分,丝毫见不到瑟缩之相,相反意气风发,俊伟豪迈。
“不认识。”
半晌楼雪宁才暗哑声线答。
元凤起一脸不信,摆了个你骗鬼的表情。
不信归不信,元凤起也没多问,他认为这话是楼雪宁说给自己听的,起强调提醒之用。
他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往街市方向踱步回去,同时对没有找到楼秦云老窝略表遗憾。
可是呢,那聪明绝顶的小姑娘来谷国了,想必比楼秦云有意思的多,他等着明天她来向他讨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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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拉长了在暗黑偏僻的长街渐渐往闹市走的娇小身影。
她们的脚步很慢,每人怀中都抱着一只布包裹。
西幼这只稍稍沉一些,正往外散发出迷人香甜的点心香味,她想帮北北姑姑分担,认为一人抱两只完全没问题,伸手去拿的时候被宋北北拒绝,宋北北说怀中抱着些东西能够御寒,遇到坏人还能直接丢过去争取时间跑路。
这是往客栈去的二个多时辰间,宋北北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西幼在被发配到大曜后宫的医处熬药前,也是伺候主子的。虽说不是那种整日在主子跟前围绕着得宠的,但在嬷嬷那里受的教育会的规矩一点儿也不差。
北北姑姑的那句话,语调听起来还算平常,只是吐字气息浮泛,有气无力似的,再瞧那毫无血色的面庞以及渺茫不知所措定定的目光,西幼便晓得她正经历着天塌地陷般超越了愤慨与痛苦的打击。
而方才自己躲在暗处,听北北姑姑与人的谈话中,提到了赌坊,还有元公子。
赌坊的话,两月前西幼在距离赌坊不远处的学堂分叉路口余光一瞥到的那个人骤然闪现到她的脑子。
难道是……?
西幼抿抿唇,斜斜的视线往北北姑姑的方向扫了扫,但最终没有看又收了回来,她放慢了脚步,屏息凝神注意着北北姑姑的一举一动,用连平常赶路一半都达不到的速度龟速往前。
西幼不敢说话,连气都得小小的喘,但是心里却是这两个月余来最轻松的一次。
她们在上回住的客栈付了半年的银子租下一间很普通的客房,本是打算常来谷国方便,没曾想却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她们的房间有没有被客栈掌柜偷偷转租给别的客人没有,西幼想着。
宋北北正在经历着人生比较难得的重大挫败,来源于信任之人的背叛,坚信美好事物的坍塌这些外部力量,以及自己自信心与自尊心的双重打击这样的内部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