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旻子易冷笑地凝视着她，嘴角挂满嘲讽。
“本王自认最聪明伶俐的丫头居然会因为天黑就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还真是稀罕啊，这不过是从大曜换到谷国而已，人都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吗！
你说找不到出去的路对吗，你后来有没有见到楼雪宁，他也找不到路了？你们两个统统又失忆了，是吗！”
拍桌子的厉响吓了她好大一跳，肖玄因而推门进来询问情况，被旻子易一声怒吼斥了回去。
纤长的手指仍停留在拍打位置的桌面上，指节因伤心气恼泛白，能窥到的掌心侧面却透出红色。宋北北盯着那双手，原想顶嘴抗争到底的心思就软了下去，变成幽幽的一声叹息。
“起来！”
宋北北怯怯地看向他，倒不敢再走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生怕再让战况恶化下去，自己受罚是小，伤了王爷的尊贵之身是大。
“起来，站那说，你不是一脸不服吗，你站那去好好说说，你不服什么。”旻子易指着她补充，趁她起身的功夫扫了一眼地面，膝盖应该没有受伤，正好避开了身前的那块碎瓷。
宋北北观察他指着的方向，没有什么特别，反而离着墙角很近，索性就往墙角里站着去，边过去时边心想，即便是大曜尊贵的王爷发怒也喜爱砸东西呢，不仅仅是她自己喜爱砸。
然而归根究底，在于古代发怒没有什么好泄愤的节目，若是研究研究，没准儿能发现商机。
她却不知道，旻子易是昨日见到楼邑砸杯子，才不自觉也砸了杯子，同她倒没什么关系。
“说。”
旻子易坐下，不耐烦地催促，瞥过半边脸去不看她，给留了大半个后脑勺，情绪似是比之前平和了些的。
“王爷您手疼吗？”
宋北北看着他的后背问。此话饱含关切，并非挑衅，旻子易却不领情，顿了顿后干脆将袍袖遮挡住了双手不让她瞧，犹听得一句沉闷道：“不及心疼。”
她蓦地心中一抽，待反应过来后，惆怅地长叹口气，把积郁已久的苦闷一并发泄出来。
“王爷，小女实在不明白，您为何如此动气，聪明伶俐的是您以前的侍女，唤做粟芮，而我，叫宋北北。
对于我来说，脑子犯抽找不到门，是再经常不过的事儿。
而且，您说我又失忆了，难道您还一直认为我失去记忆是装的吗。记忆即便再不美好，也是代表完整的经历，我只是不想攫取属于别人的记忆，那不是我的，我可以重新拥有属于我自己的。
您对我的照料、照顾，我心存感激，然而心中无比清楚，自己不过是别人的替代品而已，若不是借了粟芮姑娘的光，我何德何能才能得到这样的特殊对待。
可假使有人问我喜欢吗，高兴吗，那么我不喜欢，也不高兴。
我不想被当成别人，我有时厌恶自己的长相，您对我的好我想回避，那不是我应得的，那属于另外个姑娘可是却被我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