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血不行，而是——血液，得要伴随着她强烈的情绪波动。”
黎听声音低沉，些许疯狂的笑意传来，他站在奥雅的身后，伸出手，眷恋痴迷地抚上少女的脸。
虽女孩双目无神如傀儡，男人眼中却爱意不减。
甚至当着陌双的面，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了吻那白皙柔嫩的脸颊。
刹那间。
更为强大的杀意弥漫在了这空气中，陌双的手颤抖，少年赤红的双目仿佛是要滴下红艳的鲜血般阴狠冰冷。
猛地收回手，白蛟以着难以捕捉的速度朝黎听攻去，巅峰时期的陌双鲜有对手，然而——奥雅却是之一。
“乒——！”
白蛟尖锐的利爪与狼的爪子对峙，二者互不相让。
少年冰冷的脸面前扯出一抹微笑，对面前没有神志的少女轻声道着：“狼啸宗主，阻止我，难道是允许一个对你有着不轨心思的混账之徒在身边吗？”
同无神的躯壳说话，本就不可能得到回应，但下一秒，陌双却顿了顿。
属于狼的碧色眼瞳，在某一个瞬间，似乎有了波光流转。
瞳孔微动，却是那般的疏离陌生。
对峙的力道加重，明明唇瓣没有任何回应，她的举动，却已经告诉了陌双这答案。
——徒弟。
黎听是她的徒弟。
不论如何，她总会保护他。
利爪刺破少年的身躯。
终是失了神，慢了她一步。
但庆幸并未攻击到要害。
陌双喷出一口血，他差点儿战无不胜。
可差点儿，却始终是差点儿。
赤红的竖瞳倒映着对面女孩冰冷的脸。
他能够感觉奥雅应该是有了一些意识。
但即便有意识，少女却依旧同他动手，护着黎听。
“……这么护着他，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狼啸宗主。”
这话一出，却只见着面前之人微微抬手，就像是将身后那人又往里护了护。
见此，黎听笑了。
笑得更加满足和迷恋。
他们仿佛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这之间，在没有别人能插足。
所谓的替人清理门户，也根本就是少年的多管闲事。
的确。
陌双想——这本就不关他的事。
“……”
但看见少女身后眯眼的男人，少年心头忽然涌起极致的妒忌。
那种似烈火焚烧的痛感让心脏抽痛难忍。
唇角溢出鲜血，他赤红的双瞳死死盯着黎听，仿佛恨不得立刻置他于死地。
可他现在，却根本突破不了面前少女的防线。
强行动手，总会伤到她。
少女没有回话，只是淡漠的再度扬起手，做出攻击的姿态。
那守护般的举动，也曾对陌双做过。
将受伤的男孩抱在怀里，输送着灵力。
只是现在，被护着的人，成了被攻击的对象，就像五百年前那样。
“……”
五百年前。
所以。
干嘛要这么生气呢。
陌双对自己道。
本就是敌对。
他又何必为此而生气。
该像以前一样才对。
他们只是——回到了以前。
*
“……”
红唇艰难地扯出一抹弧度，就像是被人用丝线穿透了嘴角向上拉扯才能看见的笑容，刚才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少年在痛觉的侵袭下，竟是莫名其妙地冷静了下来。
即便心口依旧疼痛，双目依旧猩红。
白发少年站起身，轻轻擦拭掉唇角的血液，仿佛恢复了曾经的温和微笑般，轻声道：“狼啸宗主，还真是位好师父。”
所以以前救他的那两次，也是因为，她将自己当做她的“好大儿”了吧。
当做徒弟，才会不顾一切的出手。
陌双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
之前厌恶奥雅起的那称呼，现在，却突然想要她能够用那绵绵的小奶音叫他。
“黎听先生的猜测印证了，然后呢。现在的狼啸宗主，就算借着我的血液短暂的恢复成了少女，却依旧如同玩偶一样，不似活人。这是你想要的她么？”
俊美白皙的少年微笑着说。
苍白的肌肤上残留着血迹，休闲衣也沾染了血滴，浸染进去，形成红色的斑点。
“我不在乎她到底是什么样。”黎听微微眯眼笑道：“只要是她就好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于她的少女之姿？”
“玄冥掌门应该不懂，”男人摊手，狭长的凤眸眯起时，透漏出了些许妖冶的色彩：“看见爱慕的人时，总会想要与她更为亲密。”
“我不可能对一个三岁模样的孩童做什么。”
所以——才会想要少女模样的奥雅。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托起身边之人的下巴，黎听俯身，朝着那朝思暮想的唇瓣吻去，对于陌双，男人似乎看出了什么，这番举动更是迫不及待地宣示着主权。
凌冽的风再度袭来，从另一侧的白发少年身上散发，如此的锋利冰冷！
黎听却丝毫不在乎，他眼底的偏执疯狂已经到了无法再扼制的地步。
勾勒的唇即将吻住爱慕的人，即便是风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切断他的身躯。
当然，奥雅却不会让风伤到他分毫，在用灵力阻挡了陌双的攻击后。
一只抬起手的忽然拦住了黎听，指尖贴住男人的唇，挡在了他和女孩之间。
黎听微怔，对上女孩的眼睛。
紧接着，他忽然从女孩碧绿的眼眸中——看见了一丝如湖面被投入石子般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