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尹谷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包括他对于其他音差和阴鬼的感知程度，也比之前又提升了一些。
九幽体系下，阴差有自己的进阶流程。
他们的境界晋升与其他生灵都不同，是靠引导亡魂走向轮回之地的方向，从而积累类似阴德的东西。
当到达了一定程度后，便可以进阶下一个位阶。
与此获得的除了境界上的提升之外，还有在九幽体系内的权限扩大。
阴差途径共分九品，九为末，一为最上。
之前被炼制成九曜阴鬼的高阶阴差，品阶至少已经到达了三品。
也只有三品及以上的阴差才有资格进入轮回之地。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本不应该存在才对。”
尹谷在震惊过后，开始对李出尘拿出来的灰色晶石感到疑惑。
万年不变的阴差进阶铁律竟然被这个东西直接打破了，这都不能算偏门了，这得叫邪门。
难道在百鬼夜行的驱使下，这些阴鬼自身产生了什么特别的变化，才能凝结这种晶石？
然而百鬼夜行这种在九幽冥界为人熟知的天灾，各地都经历过不少，从来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产生。
如果有这种东西存在的话，散落于九幽冥界各处的阴差岂不是都要抢疯了？
比起吭哧吭哧的引导亡魂积阴德，这种方式才叫一日千里。
“世界大着呢，没见过的东西都可以称之为不存在？这东西具体是怎么来的，你不需要关心。”
“你现在要做的是尽早步入三品之列。”
李出尘从宽大的袍袖中拿出了一只储物袋丢给了对方。
尹谷打开一瞧，里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之前那种灰色晶石。
有那么一瞬间，尹谷已经开始畅想进阶高阶鬼差风光了。
这幸福未免来的也太突然了点。
而李出尘则是在旁边一直观察着尹谷的表情变化。
虽说有主仆契约这种强力限制，但若只靠大棒约束，是无法产生真正的忠心。
不过这家伙若是因为这个，那些突然膨胀起来，不知天高地厚，那也就只配大棒约束了。
这些灰色晶石的来源，确实是从那些百鬼夜行状态下的阴鬼身上获取的。
而这获取的方式也属意外。
李出尘之前在战场上解除小鬼宫之后，这地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堆灰色的晶石。
如果不是因为聚在一堆，李出尘还以为是哪个河道冲出来的鹅卵石。
再仔细观察之后，这才确定这些灰色晶石的独到之处。
因为是小鬼宫产生的，李出尘自然将其一并打包带走。
而在点选计数之后，李出尘发现这些灰色晶石的数量与在小鬼宫之中，借助阴鬼血肉重生的九曜阴兵数量等同。
也就是说九曜阴兵每通过那些阴鬼的血肉重生一次，便可凝结出这样一颗晶石。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将血肉吃干抹净，然后将其中的精华凝结压缩结晶一般。
虽然看起来好像只是过程中的副产物，但东西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它的合理性。
而如今这个合理性在尹谷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也就是说在九幽体系之下，阴差或许是可以通过猎杀阴鬼吞噬血肉精华而进阶的。
进一步设想，或许阴差之间也可以通过互相猎杀而进阶。
然而这种概念为什么并没有存在于阴差的意识之中，或许是因为九幽体系本身就有自我的意志。
约束阴差更好地服务于九幽冥界基本规则，同时也更有利于体系本身的稳定。
而李出尘没有向尹谷透露出这灰色晶石的具体产出方式，自然也是要拿捏一手。
毕竟这个东西的出现，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九幽体系的根本。
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尹谷只管老实地跟着自己，自然是吃喝不愁。
“你身上的气息很是激荡，不管是何种进阶方式，欲速则不达，冒进则必失。”
“小鲁怡情，大鲁灰飞烟灭，所以我对你的要求就一个字，稳。”
“接下来就不需要你出去跑腿了，去那偏房闭关吧，每进阶一次，将身上的位阶稳固下来，再尝试进阶下一层。”
“这些灰色晶石的数量足够你进阶到三品，此事宜缓不宜急，我们还有三十年，时间足够。”
听到李出尘的吩咐，尹谷掂手中的储物袋，将其小心地收入怀中。
“九曜阴鬼的肉身消失，所以道友想让我进阶到高阶阴差之列，这样才拥有开启进入轮回之地的入口。”
“嗯，说的不错，除了提升你的实力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这个，过宝地而不入，这不是我的风格。”
关于这个目的，李出尘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诸天万界所有生灵的轮回之所，既是所有因果的起点，也是所有因果的终点。
这种地方，说是修真界的根本也毫不为过。
仙盟表面上是想掌控九幽冥界，实际真正意图也就是在这儿。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无非是粉饰一下，不至于吃相那么难看，也不给九幽冥界本土的势力合纵连横的借口。
“是不是宝地我不知道，但那个地方一定很凶险，道友不像是那种冒险之人。”
对于尹谷来说无所谓，自己受九幽体系的庇护，去到那里也并无不妥。
然而像李出尘这样的可就不同了，特别还是界外的修士。
“也不是说非得这次就进去，至少保留一个进入的可能，韩某信奉的大自在之道，就是要让自己有的选，去不去，都由我。”
“道友心怀远大，那在下也只有全力以赴了。”
对尹谷自己来说，这何尝又不是一桩机缘。
要是吭哧吭哧的，老老实实引领亡魂，想进阶到三品以上的高阶阴差，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就这样，难得安静的日子一晃就是十五年。
李出尘除了出去采买一些物品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小院中，或是在水月洞天度过。
山鸡哥和青提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尹谷这边也按照李出尘的设想，稳扎稳打，没有冒进。
品阶也来到了五品阴差，同时进阶的速度也跟着大幅下降。
最后这两阶，估摸着也得花个十年，不过只要能赶在彼岸舟打造完成之前入三品，那也问题不大。
至于殷无月这边，倒是时常过来，十次有八次都是在与李出尘讨论大焦热界域的治理之策。
之前在百鬼夜行爆发的时候，那两个相邻的界域被免费拉出来白打工，其内部上下自然是不满。
不过好在经过多轮的外交拉扯，也算是暂时安稳下来。
李出尘本身也乐于去和殷无月讨论这些东西，并不是他助人为乐，而是也想借助这样一个基本盘来验证一些自己的想法。
毕竟带几个手下，几个徒弟到处跑，和治理幅员辽阔的一大片土地完全不同。
以后的拼坤坤肯定是要壮大成修真界的超级势力，不能在那个时候临时抱佛脚，得先多积累一些经验才行。
显然眼下这个休养生息的大焦热界域最合适。
而此时的李出尘正蹲在水月洞天之中，对着一株巴掌高的黑色小苗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