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出尘的身上传来了一连串的破境波动，这给旁边的裴元看懵了。
对方身上传出来的确实是修士突破境界特有的波动。
这不同于其他任何一种变化。
但这也是让他十分无法理解的现象。
眼前这位前辈能够驱使这黑木，轰杀一众大乘修士。
这很明显是真仙以上的高手。
可现在从对方身上传递出来的就是炼气大圆满，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更奇怪的是，对方好像是刚刚突破到炼气大圆满。
这就很难理解了。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之前这位只是一个凡人，而且是刚刚突破到了炼气大圆满。
更诡异的是对方在连续突破，即使没有数，大概也得有十几次了。
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炼气一共就十层，对方的身上却像放鞭炮一样，反复突破。
见李出尘整个人红光满面盘坐在树干上，仰头望天，双眼紧闭。
裴元思索片刻后，拱手对着李出尘一拜。
“恭喜前辈神功大成。”
或许这是对方的某种特殊功法，他也曾听闻有些高阶修士为了突破瓶颈，会选择一些冒险的法门。
其中就有散功重修这一项，当然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废道行。
而是将一身修为压缩锤炼，剔除驳杂的力量，只留下最本源的精华。
这种散功重修虽然也要花上很长的时间，但好处就是修为境界会水到渠成，原本突破过的境界不会再重新出现瓶颈。
在裴元看来，李出尘应该就是走了这条路。
这很好联想，独自一人出现在黑木岛秘境，这很明显是某个大能修士在这里闭生死关，如今功成出关。
从李出尘选择捎他一程后，他就已经有了想追随对方的打算。
只是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够打动对方的东西，那如今就得多说些好听的话，拍马奉承。
而李出尘并没有去理会裴元，准确的说，他的耳边现在全都是嗡鸣之声。
一口气从炼气一层突破到二十一层。
而这个过程伴随着相当的痛苦。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身体被打碎重组了二十一次。
每突破一层自己就要昏死过去，但随之而来的下一层痛苦又把他昏死中再拽出来，随后再推入下一个昏死的循环。
本来是想喊出来的，但由于太痛，连嗓子都紧在了一块。
良久之后，李出尘这才才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痛楚也转化为了轻灵畅快之感，整个人都前所未有的通透。
没想到这黑色建木凝结出的果实还有这种能力。
或者说这并不是果实本身的特殊效果，而是其内高度压缩的气血精粹充盈了自己这个干枯的躯体。
按理来说，自己并没有修什么散功重修的路子。
所有的境界都是真真实实的跌落散去，原则上是要再重新一步一步修回来，而且难度暴增。
而眼前的这般情况，原因多半就归咎在九道天通建木本身。
当年自己散去全身修为斩杀八十万天魔，由于用力过猛，身体的情况比预期的还要糟糕，已经濒临崩溃的地步。
当时在所有人眼里，李出尘只是突然沉睡。
实际上只有李出尘知道自己当时真的快死了。
更要命的是修为几乎消失，以至于连太虚生死轮都无法驱动。
也就无法使用冥亡蛹来进行极限复活。
而就是那个时候，盘踞在他丹田气府中的神皇树开始发力了。
以某种方式对水月洞天中的九道天通建木展开沟通。
李出尘虽无法窥探到沟通的内容，但确实能够感受到神皇树不但威逼利诱，而且骂得很脏。
九道天通建木当年是被李出尘以暴力手段强行胁迫签订契约。
自然是嘴服心不服。
再加上其本身是四大天柱之一，即使李出尘与他签订契约，对其的约束也很有限。
所以从本质上九道天通建木是乐见于李出尘陨落，届时它就可以自由。
然而这神皇树比它要横的多，当年就是其协助李出尘将其降服压制，这次依然是没有例外。
在那个时候九道天通建木的主动出现并不是护主心切，而是被神皇树硬逼着分出自身的精华来稳固李出尘即将崩溃的肉体。
而这千年的时间里，李出尘也不是一觉到天亮。
这个建木的小心思可不少，它在分出来的精华中还夹带了私货，试图将自己的部分意志融进来，从而达到操控或影响李出尘的目的。
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散去所有修为的李出尘就像一个无底洞，什么力量来了都照单全收，消化殆尽。
所以九道天通建木分出来的这部分精华全被李出尘吸收了，意外成就了建木神体。
果然还得是神皇树，自己可是亲眼见证它发芽长叶结果，关键时候就是最忠诚的定海神针。
反观这个九道天通建木，从它还是树根的时代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反骨仔。
说实话，要不是有神皇树在手，李出尘都不敢将这个家伙养在身边。
随后李出尘抬手调出系统面板。
【修真境界：炼气二十一层】
看到这个结果，李出尘挠了挠头。
记得当年在炼尸宗的时候，自己是以炼气二十层为炼气大圆满。
怎么到这儿又多了一层？
想到这李出尘，立刻将意识沉入丹田内景之中。
神皇树的黄金虚影仍旧伫立在这气旋之中，李出尘查了一遍树身上代表原初星印的序列漩涡。
恰巧是二十一枚。
果然是在这里出现了变化。
自己过去之所以能够达到炼气二十层，就是因为这二十枚原初星印从结构上改变了自己的修真路径。
然而之前听同为序者的饕餮女王刚说过，原初星印只有在第一次完成序列试炼后成为序者得到。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只有一枚。
以后不管是再通过序列试炼，还是后期从其他序者身上掠夺的都只是普通星印。
原初星印是不会再增加的。
而眼前的事实打破了王刚过去所说的序列铁律。
只是这新出现的原初星印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难不成你还自带了一枚？”
李出尘对着神皇树的黄金虚影喃喃自语。
这倒不是李出尘瞎猜的，神皇树最开始来源于自己送葬大坤王朝老皇帝后得到的气运之种。
而这个种子在自己成为序者之后，直接将那二十枚原初星印全都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说这二者原本没有关系恐怕说不过去。
或许这第二十一枚原初星印就是这气运之种里自带的。
然而就在这时，面前神皇树的黄金虚影开始微微抖动。
其边缘分化出层层叠叠的轮廓虚影向外延展。
原本自由分布在树身上的原初印记开始各自移动，在其表面形成了一个眼睛一样的梭形。
而那第二十一枚原初星印就在梭形的正中心。
看上去就像是神皇树长了一只黄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