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凤夫妻不发一言,反正是将自己的姿态摆出来了。
郭春荣气的拍着桌子:“你这白眼狼,好歹也是你弟弟,你不能不管啊!”
许大凤也叫屈:“妈,我也想帮啊,但你也要想想我和志平的日子也不好过,儿女都大了, 马上读高中的读高中,念大学的念大学,学费不要钱啊,生活费不要钱啊,住宿费不要钱啊,看得到看不到的花费一大把,我总不能把钱拿给大强,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吧。”
“妈,我也是你孩子呢,你不能爱一个害一个啊!”
张志平也连忙帮腔:“是啊妈,大凤这话也没说错,你看我们都帮了大强多少回,大强悔改了吗?他变本加厉啊!他三年前欠了我们家六万块钱到现在还没还呢!”
许大强和张巧娣对视一眼,都有些心虚。
郭春荣却不以为然的再次敲桌子道:“都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姐妹,借了你六万,又不是借了你六十万,瞧把你们给急的!你们小妹可是真借了你大哥六十万啊,现在人开口让你大哥还没?”
许大凤撇撇嘴:“小妹好你把小妹喊回来啊,你试试看再和她借六十万,你也不能将人当傻子耍啊!救急不救穷,妈我可跟你说,你最好对小妹好一点,指不定将来养老照顾啥的要指望我和小妹呢!”
张巧娣不乐意:“大姐,你说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有我这个儿媳在,妈怎么可能还要靠你们两个已经嫁出门子的女儿!”
许大凤翻了个白眼,对这弟媳妇口腹蜜剑的把式显然已经参透。
郭春荣也暗自沉吟,知道大女儿大女婿也拿不出什么钱来了,大女婿当辅警,每月工资六千多块钱。大女儿在学校食堂做饭,一个月工资五千多块钱,每月勉强过万,既要养两个孩子又要攒钱给孩子们结婚,负担的确大。
毕竟是自己生的第一个孩子,说没感情,说不疼爱又怎么可能呢?
只是比起儿子的重要来,她的女儿身份还是要让一让。
看来就只能考虑小女儿了!
郭春荣看向许大强:“你打电话给小妹说这事没?”
许大强脸上又委屈又愤怒:“打了,怎么没打!小妹非但没拿一毛钱,还将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我可是她亲哥哥,一点面子都不给!”
张巧娣也连忙上眼药:“妈,你是不知道小妹在外面真混好了,今年我还在朋友圈看她买了新车,少说得要五六十万呢!”
“你看她买车有钱,支援哥哥就没钱了,我们又不是不还!”
“我还听人说她做电商赚了不少钱,光是去年一年的净利润就达到八百多万元,八百多万啊妈,这钱我和大强挣一辈子都挣不到啊!”
“大强为什么坚持做生意?还不是想证明给你看,想让你知道他不比小妹差。可是,可是......对不起啊妈,我们给你丢人了啊!”张巧娣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掐许大强的腿,许大强立刻意会也哀切哭了出来。
郭春荣心里又疼又爱,拍着大腿道:“我给小妹打电话,让她回来一趟!”
——
向晚直播间已经与第七卦事主告白连上了线,告白是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的女人,此刻一脸愤怒和纠结,看到主播后立刻如释重负的与向晚打了招呼:“主播你好,我叫许小燕,是来说说我和家人关系的。”
向晚点头,无声鼓励着她继续往下说。
许小燕道:“其实很简单,并不狗血,而是那种很无奈的家长里短。“
”今天我从工作的城市回到老家,妈妈在电话里说是想我了,让我回家看看她。 我就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搭乘最快的高铁回了老家这个小县城,我想休息个两天陪一陪妈妈,结果到家后的第一句话她不关心我工作累不累,生活的好不好,反而问我身边有多少钱。”
许小燕边说边失望的低下了头:“其实这种桥段这种戏码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可每个下一次我都会觉得她或许真是因为爱我才想我呢?再相信她一次,最后一次,真的就最后一次了。”
“其实我比谁都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如果我是风筝,当初那根连接了我,给了我生命的脐带就是无形的线,只要她紧一紧,拽一拽,我就回如乳鸟一样飞回她的身边。可守在老巢的她,却每次都用尖锐的刺扎我。”
许小燕边说边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她是真的想我,现在我也明白过来,她是真的想我用自己的钱,帮助一直不务正业的大哥填坑还债。”
“我大哥从小就被妈妈宠的眼高手低,没有吃苦耐劳的决心和灵活聪明的大脑,却总是想着做生意发大财。后来结婚了,以为大嫂能管住他,结果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她.......”
话没有说完,许小燕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重新看向主播:“你说,我该怎么办?大哥的钱我该借......拿不拿,之前借了我的六十万如同泥牛入海,现在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再来一次。”
向晚看着她说道:“借不借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底,你不想借,却又害怕再一次陷入你母亲的亲情陷阱里,想让我和大家骂醒你是吗?”
许小燕苦笑:“果然是庄周梦蝶,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眼睛。我就像一块永远被裹挟在亲情里的潮湿海绵,身体和灵魂都在慢慢腐烂。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已经谈了多场恋爱都以失败告终,没有人会接受一个不断往娘家窟窿里砸钱的老婆。”
更悲伤的是这些情况她分明都知道,却仍是无法拒绝母亲的要求。
她不知道母亲是如何用精神控制的她,可在她的心里,母亲始终在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向晚没有劝,而是直接补刀道:“你以为你母亲和大哥图的是你那六十万的借款吗?”
原先还在悲伤的许小燕,在听闻此话后一愣,甚至有些欣喜:“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