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大家的衣服我穿不上……”
意思就是，我真的没几件衣服了，不要祸祸我的衣服了好吗？！
说起来，阿君因为年幼，其他人的衣服根本不能穿，在加上一个Hero没拿衣服分走几件，阿君就这么几件衣服了。
本来就那么几件，结果这段时间阿玖为了给他上药或者看伤动不动就拿匕首把他的衣服划开个洞。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没衣服穿了！！！
阿玖闻若未闻，准确的将少年身上又流血处的衣物划开，然后重新消毒，还流血的地方止血了。
阿君无奈的摇摇头，任阿玖重新弄好，然后顺从的钻回了睡袋。
阿玖给少年将睡袋掖好就坐在他的旁边靠着帐蓬看着少年。
阿君闭上眼好一会，阿玖的眼神存在感还是太强，弄得本来已经很疲惫他也是完全睡不着。
无奈，阿君又睁开眼，和阿玖对视上。
不等少年说话，阿玖就将目光移开，定在了另一边，轻声说了句“睡吧。”
阿君这才注意到阿玖的目光看似盯着一个地方，其实眼神都是飘忽的，明显是在想着些什么。
君又闭上眼，这一次没有人打扰了他却更加清醒。
“唉……”阿君又忽然睁开眼睛。
“怎么了？”
在他睁眼的一瞬间阿玖的目光就移了过来。
“睡不着。”阿君诚实的答道。
阿玖皱了皱眉，又向少年身边靠近了一些，然后轻轻的在他身上打着拍子，从嗓中还露出一些轻缓的曲调。
阿君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
感受着女孩的温柔，阿君忽然问道：
“阿玖，你还记得你以前跟我们讲过的大灾难之前的人类吗？”
“嗯？”
阿玖手一顿蹙眉想了想。
“记得。怎么了？”
“你当初说那个时候的人性几乎达到最恶。”阿君微微翻了个身，侧仰着脑袋对阿玖道。
阿玖又向少年那边挪了挪，然后坐正身体点了点头等待着少年的下文。
阿君却忽然转头将整个帐篷扫视了一圈，皱起眉。
“找什么？”
“你的睡袋呢？”阿君找寻未果直接问道。
阿玖随手将角落的背包勾到身边，从里面抽出还未拆封的睡袋。
“你都没用过吗？”阿君愣了一下。
“我用不着。”阿玖轻声道。
智能生灵无需睡眠，她在晚上也就是靠着墙发会呆然后就想想下一步该往哪走。
阿君张张嘴，心疼涌上心头。
所以每天夜里，大家都睡着后，阿玖就一夜像刚刚那样靠着帐蓬发一夜的呆吗？
甚至想到更远，从小到大，这十多年间阿玖一直都是这样在所有人都休息了的夜里一个人发着呆吗？
“不用睡觉也放松一下吧。”阿君轻声道。
阿玖本来想说智能生灵不会累的，但是对上少年眼中的心疼，她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拆开手中的睡袋，然后在少年的身边钻进去跟他靠在一起。
阿君一侧头几乎就感受到女孩呼出的气息，脸颊一下子就染上了粉意。
也还好黑暗中，他们并看不太清晰。
也正是黑暗中，让寂静的空间中也染上了几分暧昧……
“咳……”阿君感觉到自己嗓子处痒痒的，连带着心中也有些痒意，忍不住轻咳了一下。
“怎么了？”阿玖一下子起了身靠得更近，摸了摸他的脸颊。
少年的脸颊带着几分微热，阿玖皱皱眉，担忧道：
“是不是又烧了？”
“没……没有。”阿君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热起来了，动了动躲开了女孩的手，更往下缩了缩，把头都缩进睡袋一半。
阿玖这才似乎注意到什么，也默默滑进自己的睡袋，不吭声了。
两个人都一声不吭的，阿君都快忘了自己刚刚想问的问题了。
又过了好一会，黑暗中阿玖忽然道：
“咳，你不要缩这么里面，会闷到的。”
阿君刚刚降了一点的温度一下子又升了上来，整个缩在睡袋里也让他更加的热，抿抿唇，又轻轻的爬了出来一些。
阿玖轻笑了一声，女孩一向清冷的嗓音带上了几分柔软的暖意。
阿君红着脸扒着睡袋边缘，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勾出一些弧度。
受不了女孩揶揄的目光，阿君又捡起刚刚自己的问题想要转移一下女孩的注意力
“呐，阿玖，那个时候人性恶了，他们怎么办呢？”
“那个时候不是一个人的恶，而是整个世界都是那个样子的，那个时代也是最黑暗的时代。”阿玖顺着少年的话回忆道。
“你知道什么是信仰吗？”
信仰？
这个过于虚幻的词语在少年的脑海中一晃而过。
“那个时代的人们很喜欢提信仰。宗教信仰，科学信仰，自然信仰，包括对权力、地位、金钱、声誉、美色等等的痴迷和崇拜都被称为信仰。‘及时行乐’、‘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这些也被称为佛系信仰……也许正因为没有，所以喜欢挂在嘴边，因为没有对这个词的敬畏，所以才可以无所谓玩笑。”
“那……信仰很重要吗？”阿君想了想纠结的问道。
“不相信信仰的存在，不相信因果报应，让人类变得愈发的无所畏惧，狂妄自大，无耻之尤！”阿玖的话说的毫不客气，但要说有什么厌恶地又似乎没什么感觉。
“那，他们是发现了他们的恶，然后找到了信仰吗？”阿君趴在地上侧着头看阿玖。
“不。”阿玖摇了摇头。“人类的确也发现了他们的恶，他们也明白了如果他们不制止这种恶，他们只会走向毁灭。但是他们已经没了信仰，就拾不起来了。”
“所以就算没有大灾难，人类也会走向毁灭吗？”阿君惊讶地瞪大眼睛。
在他的记忆中，无论是成长馆的资料还是秦老都将那场大灾难视为人类毁灭的开始。
“其实要我看来，那场大灾难说不定是带给了人类一次新生。”阿玖撇撇嘴，显然对那些资料嗤之以鼻。
“置之死地而后生。”阿君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话。
“是啊，置之死地而后生。”阿玖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