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是一场荒谬的笑话，他的一生都是，仅仅只是看着这些属于过去的痕迹，那些被尘封在脑海里的记忆就开始逐渐苏醒。
Gaster捂着头，靠在这机器旁边，喘着粗气，这立刻引起了Sans的注意。
“G……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有点晕，也许是之前抗击机械造物用了太多的魔法了。”他勉强自己抬起头，向着面前的Sans露出一个笑容，但是这一幕，似乎以前发生过。
……
这是他初次醒来的地方。
他觉得自己拥有足够的智慧，强大到可以为怪物们破开那道结界，但是他失败了。
不过那段时间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国的事件，Asgore与toriel的两个孩子都死去了，杀死他们的，是结界外的人类。
他把目光投射到了chara身上的决心上，企图通过提取出这种灵魂物质来解释结界的谜题，这机器便是如此出现的，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创造出了一个本该死去的家伙。
“Asriel吸收了那些决心……这创造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家伙，那朵花，他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性格变得拙劣无比。”
“少在这里用这种研究员的语气来记录我！你这个疯子！我才不是那个懦弱的家伙，我不再是Asriel了……我叫……我叫Flowey！”
“你可以离开结界吗？”
“你是傻吗？只有人类灵魂可以离开结界！”
这场失败的实验终止了他对Flowey的兴趣，他几乎把破开结界当成了他一辈子的目标，可是依旧没有成果。
他必须请求其他人的帮忙，无论花费什么手段……
……
“G……我好像记得这个地方……他没有把这些记忆全部给我，你都知道些什么？”Sans远远喊着，他的声音有些焦急，因为他的时间所剩无几，“这儿怎么离开，我感觉不到周围的空间了。”
“Sans，别随意动用力量，跟我来，走这边。”
Sans跟着Gaster绕过几个残废的走廊，来到了一个满是白布床铺的房间，上面似乎还躺着一些怪物，它们死去了，却没有化作尘埃。
“这是什么……”
“是Alphys做的，她想救怪物，最后酿成了大错……我当初不应该留下那台机器。”Gaster的声音听起来冷漠无比，甚至有些渗人。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被所有人遗忘了，我已经“死”了，我甚至没能阻止自己犯下大错。”
两人走过几圈，最后来到了深处的一个房间，这里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不过Sans的眼睛及时亮起，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前路，让两怪可以看清楚这里究竟存在着什么。
“那个巨坑……”
“是核心底部，滚烫的魔法之前充斥着那片区域，足以将一个存在碾碎，然后吞噬，我在做完最后一个实验之后，从这里跳了下去。”
“什么实验？”
对啊，自己做了什么呢？为什么要跳下去？
Gaster只觉得自己悲哀，却因为悲哀忘记了自己死去的原因，自己做了什么？
Gaster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在Sans释放出的光的指示下四处转了起来，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实验值得自己从核心跳下去，放弃自己追求的一切事物，一了百了。
“heh，看起来，你也有“灰头丧气”的时候？”Sans咯咯咯地笑着，“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我们没多少时间消耗了。”
“不，不不不！再等我一下，我感觉我要找到了，找到那个真相，这绝对对我们抵抗侵蚀有很大帮助。”
“你觉得有意义吗？地表已经沦陷，没人可以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是吗？”Sans随口说出的话却让Gaster产生了一股慌张与不甘，这勾起了Sans的好奇心与怀疑。
他没有回应，只是在这个房间里慌乱地翻找着，完全失去了他作为科学员的威压，像是一个慌乱寻找自己玩具的小孩，但是他连自己寻找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咔——”
Sans刚上前一步，就正好踩中了一个暗格。
整个大厅的灯光猛然亮起，在房间灰尘的衬托下，这里显得诡异而静谧周围胡乱摆放着各种机器，墙壁上画着诡异的图案，各种线条在前面组装的类似于高塔的小玩具上聚集，组成了一个“help”。
Sans被这个画面惊吓到，随后注意到了正呆愣住的Gaster。
“G……我感受到这里的侵蚀等级在提升，或许我们该离开了。”
“Sans，我的朋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觉得这一切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这个世界被侵蚀的怪物盯上？”
“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棋子】，问我可得不到什么有益的答案，但是如果你想听我的猜测，我会告诉你，我觉得是他们随机选上了我们。”Sans打量着面前奇怪的Gaster，一个可怕的想法浮上心头。
“是啊，我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意外。”
她的完美结局本就足够危险，是谁在她伤痕累累的时候，再给她捅上几刀？
“是你？”
“Sans，是我。”Gaster回过头来，他的眼中布满悲伤与疯狂，“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神秘，强大，掌控一切，亦或是一无所知的愚者？”
“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天才。”Sans看着他背后的机器，复杂到难以想象，每一台都足以改变世界，比如面前这台，Sans大胆地说出了它的作用。
“比如，你这台机器可以跨越世界屏障，与更高维的存在说话。”Sans顿了顿，魔神的威压在此刻释放出来，“是你引来了它们……背叛者。”
“……”
Gaster的笑容里出现了其他感情，像是凄凉与悲哀。
在漫长的时光中，他一直被人称赞，歌颂，甚至载入史册，他是人们公认的天才——而他的偏执也落在了这个名号之上。
但是这个天才却酿成了大错，他无法面对这一切，这个做出了背叛的自己，他为了结界，为了独自一人破开结界选择了求助更高维的存在，但这几乎毁了整个世界。
“天才已经死了，我不值得活下去。”
他跳下了核心，选择遗忘一切。
而现在，他又站在了这里。
这位天才什么都知道，却花了一辈子才明白一个简单的事情——他不过一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