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对不起，我……”
“师父不用同我说对不起，我都知晓的。”
知晓你不是故意欺骗我的，不是故意篡改我的记忆，不是故意诱导我喜欢上你。
你其实只需要再等一等。
等我自己去爱你，不就好了？
苏染唇角出现了一个格外好看的笑容。
“今日要下雨我就早起将晾晒好的花骨朵给收了回来，都捣成泥了，那颜色果然好看，谢谢师父的费心栽培。”
知道苏染喜欢捣弄颜料来做口脂后，席玉费心从各处找来了各种仙家百门的奇花异草来栽培。
用来做口脂的颜料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席玉乐在其中。
在他看来能得到心上人的喜欢便是最重要的。
“阿染不用谢我，你喜欢就好。”
苏染笑的更开心了。
她伸手牵住了少年的手，将头亲昵的靠在他肩膀上，声音有些轻。
“师父，我好想好想嫁给你啊。”
“只可惜我的修为还是不够。”
席玉心头一紧，是不是他逼的太狠了，才让阿染如此担忧。
他本意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才修炼几天，精神力控制岂非一朝一夕就能修炼出来的，不要怕，也不用心急，我就在这里。”
“嗯，我相信师父。”
“师父忙了一夜了，要来看看我新做的口脂吗？我想给师父看。”
席玉自然没什么不乐意的。
只是他不知为何，在他欣然答应的那一瞬少女的神情仿佛更加羞怯了几分。
“来我房里吧，师父，阿染想要师父看看我的成果。”
“好。”
少女的请求他不会拒绝，哪怕是地狱深渊。
房间里，比少女脸颊上的红晕更为耀眼的是那口脂的颜色。
鲜艳如血，让席玉觉得奇怪。
“颜色是不是重了一些？”
他不解的看着少女。
苏染却没看他，眸子望过窗外，已经有蒙蒙细雨了。
“今日天色暗淡，颜色自然明显一些，红一些显得气色也好不是吗？”
“还有香气呢，师父闻一闻。”
苏染又拿起来一盒口脂送到少年面前。
席玉接过来，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很是熟悉的香味传入鼻腔中。
却让他硬生生皱了眉头。
“这是？”
“迷陀花的香味。”
苏染自顾自的接下了席玉的话，她微微感叹，“师父不顾自身，只因为我喜欢，便千里迢迢从极寒之地的秘境里取出来为我培育，那花的颜色其实很淡。”
所以呢？
席玉神色从一开始的欣喜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他浑身开始僵硬。
少女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小的软软的身体靠近自己。
她抱住了自己。
席玉的神色晦涩难懂。
“我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有点疼，可看到鲜血与花瓣相融的时候我特别开心，那颜色果然艳丽了起来，美极了。”
就像是现在——
她离开了少年的身侧，不顾少年僵硬的毫无知觉的身体，她淡淡的打开了口脂的盒子，伸手摸了摸，指尖染上一片红。
她一只手勾着少年的脖颈让他视线往下移，席玉才看到少女此时的神情。
她眼角带红，却倔强的让自己不要哭。
执着的看着自己。
她说：“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辈子的。”
席玉呼吸一窒，微微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想过入梦会失效，不对，还有一次入梦的机会。
一共三次。
他用过两次了。
还有一次。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试图挣脱那全身不受控制的僵硬感觉。
身体里的灵气却仿佛都被控制了一样。
可那是他自愿的情况下。
等他挣扎起来，无论什么级别的仙家花草的效果都要大大减弱。
其实苏染也没想着凭借这个法子来控制住席玉。
她知道这不可能。
所以——
她指尖颤巍巍的抿上了自己的唇瓣，唇角那抹艳丽的红勾勒出她眼尾的风情，清纯而诱惑。
她缓缓仰起头，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们唇瓣紧紧相贴，少女眼角的泪随之滑落。
“其实，这是我为了我们的大婚而做的口脂，只是一直都不顺利，糟蹋了许多奇花异草，我怕浪费，就偷偷的想用自己的血试一试。”
那指尖落下的血好红好鲜艳。
一如当初她在秘境的幻境里义无反顾遍体鳞伤满是鲜血的将自己的灵根掏出来换给了小席玉。
可是他忘记了。
将所有的记忆都抛于脑后。
席玉身体猛地一震，他身体里乱闯着的灵气一下子温顺了下来。
那冲破禁锢的动作被少女清澈的声音给平静了下来。
他声音有些抖，自己却不知道，“阿染，我爱你。”
比我想象的还要爱你。
少年顺着她的方向狠狠的吻了下去，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一般。
疯狂无比。
他眸中的疯狂从来不加掩饰。
无论是杀人还是爱人的时候。
“席玉！”
少女猛地将他推开。
席玉顿时身体无力的碰到旁边的桌案，身子微微蜷缩。
他红着眸子倔强而疯狂的看着少女。
手臂缓缓的抬起来，他已经完全挣脱了苏染的控制。
他伸出手按在自己的唇瓣上，指尖上染上和少女同出一处的口脂颜色。
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他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还任由少女有了自己的小动作。
“哦，应该是上次在秘境的时候吧。”
还真是自己太粗心了。
自己都能够看到的过去和未来，少女自然能够看到。
席玉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指尖，他不想放手，入梦还有最后一次。
他还可以用一次的。
苏染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她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席玉，我不是任由你摆弄的傀儡，我是人，我有感情，我不想当个提线木偶一样，我有自己的思想的。”
“所以呢？”
“你后悔了？你不想嫁给我了？那你想嫁给谁？”
少年固执而恶劣的追问她。
苏染有些懵逼。
不是在控诉男主的罪恶吗？
怎么到反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