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楚御史您可以不管，可沈戈是您的女婿啊！凤曦是您的女儿，难道鸢儿就不是了么？年轻人一时之过，您就当真要让凤曦将他们赶尽杀绝么？”
养心殿内，方贵妃与楚淑妃正被赵喜带领一众宫人往外赶，其中方贵妃最为不忿，一双媚眼通红不说，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相比之下楚淑妃则面色难看，眼中有悲戚却并不明显。
如此一来，到显得方贵妃这个做丈母娘的分外疼惜女婿，楚淑妃对自家三哥倒是不甚关心了。
“二位娘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这一大早就来养心殿侍疾了，别咱们皇上好了，您二位却病倒了～”
赵喜看似温声嘱咐方楚二人，实则却是极看不上方楚两家这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想着让皇上给善后的做派的。
害人是你们先下的手吧？
这技不如人不是活该么？
方楚二人久居深宫，自不可能听不懂赵喜这个常打交道之人的话。
不过她们到底是宫中娘娘，自不会与一个没了根儿的奴才计较，因此她们也就是各瞪了赵喜一眼，便整理仪容往外而去。
“听说了么？凤曦那个赔钱货连谢老爷子都给气病了，是真的油盐不进谁的话也不听呢。”
楚淑妃站在自己的仪仗前，冷笑着对同样打算上仪仗的方贵妃道：
“说来姐姐你也是个会教的，这人明明是你从小带大的，可如今德行有亏疯疯癫癫就算了，居然连你这个主子的话也不听了呢～”
“妹妹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贵妃玉手携着手帕，一边逝去脸上虚假的眼泪，一边不忘回击楚淑妃道：
“是觉得姐姐我哭的太过情真意切，把你给比下去了是吧？可惜啊，这女婿好歹是外人，可亲哥哥就……”
方楚二人你讽刺我我揶揄你，终是在养心殿门前不欢而散。
到底下面的人已经想出了应对之法，她们哭着求皇上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安安那些归附他们的人的心罢了。
“娘娘，方贵妃与楚淑妃都走了，咱们还要进去给皇上送汤么？”
景仁宫掌事姑姑秋雨扶着贤妃柳心韵的手，语气担忧的询问道。
众所周知，如今皇上与朝中那两派的不和已经摆到了明面儿上。
今日事关护国公主的春闱舞弊案又闹得那般大，一国驸马、御史大夫、翰林大学士、应天府……
各方势力牵涉其中，眼下的皇上怕没心情享用这鲫鱼汤吧。
纤白手指捻动着佛珠，柳贤妃双眸微闭面容平静，三息之后她终是捏了捏秋雨的手，声音淡淡道：
“本宫本愿这两帮蠢货相互征伐，在不断消耗双方实力后决出个胜负，如此我们方好坐收渔利。不成想他们这般没用，竟是消耗自己养肥了凤曦……”
“娘娘……”
秋雨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娘娘，有大殿下在，楚家那边应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云轩她……”
缓缓睁开双眼，柳贤妃终是摇了摇头道：
“为情所困的女人最是顶用，可她的情却偏偏终错了人。传信去岐伯侯府吧，有些戏若再看下去，恐怕就真的难以控制了。”
“是。”
许是谢家刻意为之，又或是有心人从旁煽动。
总之凤曦气病谢老爷子的消息不过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盛京城。
人们对此褒贬不一，有的认为公主公正严明当为百官楷模，有的则道孝道大过天，公主这不是铁面无私而是冷血无情。
其中还有人觉得这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护国公主这是在断她自己的路。
而对此那在回府马车上醒来，耳朵极尖的听到了这番逼逼赖赖的凤曦一秒微笑，撩起车帘便一点都不把这些人当外人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本宫不是公正、不是没有孝心也不无情，只是单纯的我行我素脑子有病？”
众路人：“！”
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公主怎么会跟他们说话？
公主下一秒会不会砍了他们？他们要不要现在就跑？
他们就又听凤曦道：
“再说了，谢老爷子能被本宫气病不是因为本宫气人，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有病。不信你们对比对比祁霄、凤璟、凤瑜，他们仨没少挨收拾，可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么？”
凤璟、凤瑜她没法抓，但她可以拉着祁霄给他们看啊。
众百姓本就心虚的不行，公主疯疯癫癫好像还没那么可怕，可被某驸马那双桃花眼一扫，他们顿时便觉背脊发寒，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
还好这马车是在动的，因此上一波被制裁的百姓很快就被路过，换成了下一波受害者。
这不，有人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听一旁的马车里有人对他道：
“吃了么？”
路人下意识想回“还没”，却在看到某公主的脸从车窗前飘过时直接莽住。
太恐怖了。
别家公主出街府卫开道百姓退避，您这公主不带护卫就算了，怎么还随便撩起车帘吓唬百姓呢！
当然，这有人觉得凤曦吓人，自然也有人觉得她亲民。
有些胆子大点儿的百姓甚至还会主动抬头，又害怕又兴奋的跟凤曦搭话。
其中有个小孩儿便学着凤曦道：
“公主，您吃了么？”
某公主点点头：
“刚刚吃的，像你这样的小孩儿最好吃了。”
小孩儿：“？”
好在小孩儿还没来得及害怕，手心里便多了块香糯诱人的糕点，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放他手里的。
而能给他精致点心吃的公主，又怎么可能吃小孩儿呢？
这一路上与凤曦搭话的有人尝了糕点，有人得了银钱，还有人感受到了发疯公主的语言艺术。
而最离谱的还要数下学后正与几个小童结伴逛街，买了个糖人正准备吃的祁灼。
一辆马车路过，他糖人没了。
偏偏某抢孩子吃食的婶婶还趴在窗前，一脸嘚瑟的拿着他的糖人跟他这个受害者招手。
祁灼：“……”
小叔，您就不能管管你媳妇儿么？
与此同时，马车中的某小叔正盯着吃糖人的某凤凰，思考自己要是凤凰口夺食的话会不会被打死。
其实剩饭抢不到的话，能被小凤凰亲一口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