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观众席，秦战乐了。
海伦居右，支右腿，何方居左，支左腿，
二人面前各放一轮椅，两条腿从轮椅两侧伸出，看起来整齐对称，分外舒服。
“师兄。”
秦战正身抱拳，微微垂首。
“恭喜师弟。”
何方起身回礼，气度俨然。
海伦左看右看，笨手笨脚的跟着学：
“秦，这是东方礼仪吗？”
“是的。”
秦战在何方身边坐下，回应道：“这叫「抱拳」，是中国功夫练习者特有的问候方式。”
“酷！”
海伦重复了几次，探出身体问：“是这样吗？”
“错了，左手在上。”
“这样？”
“拇指收回去，对。”
“好复杂。”海伦吐了吐舌头。
秦战笑着解释：“多数人习惯用右手执兵器，因此古代华夏学者认为左手在上代表和平。”
“那右手在上呢？”
“看场合，对逝者用代表尊重，对活人用代表不死不休。”
“哇哦——”
海伦眼珠转了转，猜测道：“拇指是很棒的意思，所以拇指指向对方代表尊重？”
“聪明！”
秦战打了个响指，刚想说什么，目光瞟过又改了主意。
——何方不懂英语，在这干坐了一个多小时，只顾撩妹属实不是待客之道。
于是他没话找话：“师兄，快中午了，你有啥忌口的没？”
“有！！”
没想到，何方居然激动了：“我不吃营养餐！我要吃肉！吃肥肉！”
秦战吓了一跳，随后哭笑不得的问：“医院伙食有这么差吗？”
“何止是差！”何方大倒苦水：
“少油没盐不说，连块肥肉都看不着，那汤做的跟刷锅水似的，还特么限量，我从进去开始就没吃饱过！”
“不至于吧？”秦战疑惑：“慕大小姐不管？”
“她管个屁！”何方愤愤不平：“那个白眼狼，大夫说啥她信啥，老子身体啥样自己心里没数？”
“这样啊……”
秦战大概懂了。
实事求是的说，在味道方面，大吃货帝国绝对是笑傲寰宇。
但许多地方的饮食习惯都重油重味，营养重度溢出，在健康方面对中老年人并不友好。
何方应该就是血脂、血糖之类的指标偏高，才导致医院给他开了营养餐。
“你看这样行吗？”秦战商量道：“中午咱先垫吧一口，晚上我再给你做顿好的。”
“你会做饭？”
“当然！不是我吹，搁国内开个小饭馆都不用请厨子！”
“有肥肉吗？”
“有！我家冰箱里还腌了一缸酸菜，阎哥那儿还有法酒！”
“吸溜！”何方咽了一大口口水，低声道：“我还想抽烟。”
秦战噗呲一乐：“行！回头我找大小姐要份医嘱，只要医生没禁止，随便抽！”
何方大喜！
老话说，吃人的嘴软，他原本不打算对咏春真传说三道四，此时却忍不住问：
“刚才那场比赛，如果对手一直忍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用战术吧。”秦战调出视频递给他：“之前遇到个使连环计的，应该有用。”
何方径自翻看。
海伦是个自来熟，歪头看了一会儿，疑惑道：“秦，这不是你昨天的比赛吗？”
呦呵！这妹子貌似挺关心我？
渣男顿时来了兴致，指点着手机屏幕，用英语将大傻的套路大概讲解了一遍。
“等等……让我想想。”
海伦疏朗的眉宇微微蹙起，歪着头，扳着手指道：“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跑来跑去，其实是为了麻痹你？”
“没错。”
“而且在你麻痹的同时，他还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你吸引到他希望的位置？”
“……对。”
秦战心说得亏你说的是英语，要是换成汉语，敢说你麻痹什么的，妹子也给你打出屎来。
“这怎么可能？！”
海伦连连摇头：“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觉得他只是碰巧在你靠近擂绳时发起攻击而已。”
秦战笑着反问：“碰巧靠近擂绳，碰巧在倒计时响起时攻击，碰巧中止攻击又再次发起攻击？”
海伦不言语了。
何方不懂英语，但眼光却不是海伦能比的，反复观看过后，沉吟道：
“是个办法。”
“在一追一逃中让对方习以为常，并在不知不觉间调整对方位置，最后伺机突袭，一鼓作气将对手拿下。”
“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斟酌道：“师弟，你是咏春真传，按说轮不到我指手画脚，只是……”
秦战神色一正：“什么真传假传，打赢才是硬道理！师兄但说无妨！”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用计终究有被识破的时候，所以还要在自身实力上多下功夫。”
何方还是有些放不开。
这很正常，一个四十多岁的普通人尚且不会对相识不久的同龄人推心置腹，更何况是遍尝人间冷暖的残疾人？
而且两人虽然平辈论交，但要论年龄，何方今年四十三，要是结婚早，孩子都有秦战这么大了。
所以秦战只是皱了下眉，随后便笑问：“师兄是说我的步法还得再练吧？”
他挤了挤眼，坦然道：“不瞒师兄，其实我已经练了，只是要防备一个人，故意留了一手。”
何方心头一跳，冷眼看向右侧。
海伦：？？？
……
作为吓到美女的补偿，秦战很没诚意的请了一顿自助餐。
没办法，他也得控制饮食，菜谱跟医院里的何方差不多。
所以既能满足何方要求，又能满足自己的营养摄入，还不至于让海伦挑理的餐厅，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助餐了。
好在海伦不挑，吃的还挺认真。
何方则是闷头猛造，虽然菜式不太合口，但起码管饱……
“师兄，少吃点儿。”秦战幽幽提醒：“这会儿吃撑了，晚上可就吃不下了。”
何方动作一僵，随后毅然决然的放下餐盘。
“他怎么不吃了？”海伦好奇道。
“因为他喜欢中国菜，而我是个厨子。”
秦战耸了耸肩：“所以他为了美味的晚餐，不得不放弃眼前的食物。”
海伦眼前一亮：“你会做中国菜？”
“是啊，想吃的话改天请你。”
“今晚可以吗？”
“……”秦战微微皱眉，警惕心起。
他好色，但不傻，一个美女在夜里主动去只见过两面的男人家，而且还迫不及待，要说仰慕他自己都不信。
难不成想玩儿仙人跳？
“是这样的，”
海伦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于突兀，连忙解释：“我听说，中国厨师只要有一把刀，就能将任何材料做成食物？”
“差不多吧。”
“那你会吗？比如蛇、虫子、老鼠、动物内脏、还有野草和菌类，你能将它们变成食物吗？”
“这有什么难的？老鼠我没试过，不过小动物的做法都差不多。”
秦战有些不耐烦：“直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海伦眸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