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健漂亮的胸膛瞬间暴露在空气中，隆起一道优美而流畅的曲线。
南乔其实没有控制商策的手他的手是自由的。当冰冷光滑仿若冷血动物皮肤一般的空气擦过胸口时，他下意识抬起了两手。
然后，手就碰到南乔的手臂，被停顿在原处。
手臂卡住不动了。
他似乎是在纠结，但最终还是慢慢坠落到床上，蜷缩成了拳头。手指弯曲，指甲控制不住的在手指多少留下几个凹陷的小小月牙。
房间里未曾掌灯，只有窗外穹顶之下悬坠着的满月倾泻而下的冷白色柔光，似银河一般，笼罩着一片寂静的草木，偶尔光顾床上靠在一起的两人。
万籁俱静，房间里就更没有声音了。
南乔神色如常，商策表情微微空白，呼吸都是浅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药膏是柔软如果冻一般的质感，冰凉的触感贴上皮肤的那一瞬，商策的呼吸还是瞬间停住了一刹那。
薄薄的一层药膏被温热的手指慢慢地、缓缓地揉开，动作温柔又轻缓。
哪怕是温柔的摩擦，也难以抑制热量的产生。这一点微薄的阻隔，在温度的炙烤之下，慢慢从还算明显的固体变成没有形状的液体，然后又慢慢干涸。
所有的隔阂都消弭于暖融融的温度中。
最终，皮肤相接。
商策感受到了南乔指腹上那层薄薄的茧，他摸过好多次了，但从未如此清晰。
月光照旧，银辉倾洒，南乔的动作也照旧。
商策无声张着嘴，嘴唇颤抖着，有什么似乎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强行被意志力狠狠按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浮在表面的药膏终于渗入皮肤。
“…可以了。”略微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来。
商策把手挡在南乔掌前。
“姑娘可以停下了。”
不要再继续了。
“还有另一边呢。”南乔抓住商策伸过来的手，轻声反问，“难道将军要不管不顾吗？”
说着，南乔轻易的拂开了他的手。
或者说，他的阻拦本来也就不坚定。
重复的动作，再一次落到身体上。
商策闭上眼睛，不得已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上半张脸，掩盖住自己已经变了形的表情。感受着自己颤抖的睫毛，灼热潮湿的吐息，一次又一次扫过手臂上的皮肤。
大概过去了好久吧。
商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突然就对时间没了概念。
南乔似乎成了一块磁铁，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控制不住移到了南乔的手上，紧紧的，他想扯都扯不开。
“可以了。”南乔收手把药膏合好，轻声说道。
商策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面部被遮挡在阴影之下，南乔看不清他的表情。
“将军？”南乔叫了他一声。
“…嗯。”商策总算慢吞吞的回应了一声，“多谢姑娘。”
然后赶人：“姑娘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南乔没走。
她缓缓倾身，开口：“将军。”
“为什么要挡住脸？”
“将军在藏什么，不想让我看到？”
南乔握住他的腕，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食指正好掐在他的脉上，那脉搏慌乱的很，透过皮肉击打在南乔的指尖，就和他的心跳一样。
“别…”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商策声音拔高一点，挣扎着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下意识阻止。
但手还是被南乔拉到了一旁，扯开了他脸上的唯一遮挡物。
他偏头，然而下一刻，便是下颌上传来的扭转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让他的脸朝向了正前方。
商策的面容完全展现在了在了南乔眼前。
“将军的脸好红。”南乔端详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看着他脸上哪怕在黑暗之中都遮掩不住的绯红，仿佛呢喃一般轻轻开口。
那又轻又小的声音，却又一丝不落的全都落入商策耳中。
他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南乔曲起手指，弯曲的指节慢慢碰触到商策滚烫的脸颊，像是对待什么宝贝呀，轻轻摩挲。
一点一点向上。
“将军这是哭了吗？”南乔戳了戳商策潮湿的眼睫，明知故问。
“…没有。”
这一次商策开了口。
她明知道他现在只要情绪一激动便会控制不住的流泪。
可若要问他到底为什么激动？
他回答不出来。
“没有哭？”
“哈…所以将军脸上的这是露水吗？”南乔闷声一笑，“但水汽遇冷凝结…”
“将军的脸怎么烫，竟然也能有能力让水汽凝结成珠吗？”
“…已经晚了，姑娘该去休息了。”
“将军不要转移话题啊。”
南乔突然垂首，凑到了商策的面前，鼻尖对着鼻尖，微微凉。
商策倒吸了口气。
好近！
南乔的身体比他纤细了一圈，但在她的笼罩下，商策却依旧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身体相贴，呼吸交缠。
“南乔…”他唤她。
“将军怎么不叫我姑娘了？”南乔轻轻用手指勾勾他的下颌，那里因为他紧张吞咽口水的动作，绷的紧紧的。
倒是显得轮廓更加分明了。
挺好看的。
“我…”商策说不出话，喉咙里似乎堵了什么东西，连空气进出都有些勉强，更何况是话语呢。
“呼…”他努力汲取着房间中的氧气。
“将军不想说的话。”南乔摩挲着他光滑的皮肤，“就不要说了，好不好？”
她轻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原本清润的声音里渐渐也带了几分沙哑。
“…嗯？”低哑的一声疑问溢出喉咙。
商策微微仰头，没有焦距的双眼对向南乔的方向。
却忘记了两个人现在靠的太近。
所以…
一刹那，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擦过了唇峰。
商策呆住了，连眨眼都忘记了。
像是一只被吓傻了的小猫。
“哈…”南乔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其中到底有什么，商策听不明白。
下颌被抬的更高了。
“那我便当将军答应了。”声音越来越弱。
然后，商策蓦地瞪大了眼睛，呆愣的表情总算多了几分生气。
柔软快速贴近又分离，一触即分。
是错觉吧。
商策眨眨眼睛，不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定是他感觉错…！
柔软再度袭来了，商策一瞬间就不敢动了。
“要呼吸。”南乔轻轻咬了咬他的唇，小声提醒。
他的脸都憋红了。
想着又有些好笑。
怎么连呼吸都忘了呢？
“哈…”商策回神，猛的吸了一大口气，脸上涨红的颜色总算缓和几分。
“南乔…”
南乔打断他：“我不想听到拒绝。”
“我想，将军不会想知道我被拒绝后会做出什么事的。”
“所以，将军会答应我的吧。”她低头用额头轻轻蹭蹭他的额尖，软声问道。
柔软的，分属于两人的双唇又一次轻轻接触。
心跳漏掉了一拍，悸动的心跳在黑暗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商策知道南乔在威胁他，可是，很怪异的，他却几乎感受不到被冒犯的感觉。
似乎有各种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叫嚣，她像是儿时鬼怪志异中的那只狐妖，她的尾巴长在他的腰上，腿上，手上，让他动弹不得。
他应该是被她蛊惑了，商策想。
“哈…”南乔又笑了一声。
然后，低头。
“将军，张嘴好不好？”鼻尖轻轻擦过。
双唇微启，下一秒，便被毫不犹豫的攻占。
“唔！”低低一声呜咽溢出喉咙。
霎时间，商策的手指就用力抓住了身下的被子，被单变得皱巴巴的，时不时被抚平，然后又再一次被抓住。
肌肉紧绷起来了，放肆又克制的青筋从手背到手臂，条条鼓起。
在黑暗中，在迷茫和模糊之中，商策不知道何时闭上了眼睛，紧紧合着，偶尔浮现一丝颤抖。
暧昧在两人之间放肆穿行游走。
南乔松了手，商策却没有低下头，脖颈依旧向上仰着，承受着南乔给他的一切。
急促的喘息丝丝缕缕，满满当当的填进了整个耳道。
良久，唇分。
“哈…”商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一上一下，努力的填补着肺里已经被南乔汲取殆尽的空气。
“将军真是青涩呢。”南乔沉下身体，盯着大亮晶晶的唇。
有点可爱呢。
连换气都不会，只能呜咽的祈求着她的怜惜。
反应也很漂亮，虽然不会，但是却还是迷迷糊糊靠近迎合她。
商策完全不知道南乔在说什么，双眼紧闭，眼睫愈发潮湿了，乱糟糟的大脑根本就没有处理信息的能力。
等他好不容易恢复一丝清明时，南乔已经再一次凑近了。
脑子里又变成了一团浆糊，思绪变成了乱飞的丝线，乱七八糟的飞舞着。
他隐隐约约感受到南乔的手在慢慢下滑，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把早已经皱巴巴的被单从他手中解救出来。
然后，换成她自己的手，钻入他的手里，十指相扣，手掌纹路相互贴合，微微湿润的汗同时打湿两个人的掌心。
商策愣了一秒，然后慢慢地也握紧了南乔的手。
房间里凌乱交织的呼吸明明灭灭。
时光慢慢推移，月亮又往西边挪了不少，还好月光照旧。
“时间晚了。”南乔最后在商策有些肿起嘴边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将军休息吧。”
“明天见。”
门被打开又合上。
南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