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睛，睫毛迟钝的上下扇了扇，本来就无神的眼睛更加呆滞了，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可身后传来的那一道并不算特别明显的痛感，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事并不是幻觉，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事实。
“姑娘！！！”
变了调的两个字脱口而出，像鞭炮一样，狠狠摔在空气中。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商策的脸色变成了前所未有的红，气血翻滚着涌到面部，让他整张脸直接变成了熟透的番茄。
面上每个器官都几乎移了位置，眉毛乱飞，嘴唇颤抖，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淡定。
“你，你，你怎么可以…”商策狠狠咬住牙关，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致使这话在口腔里翻滚了好多圈，震得他牙关都在打颤，却始终没能吐到空气中。
最终，只变成了最简单的一句话：“你放开我！”
一边低吼，商策手已经撑在床沿处，用力挣扎着要从南乔身上起来。
情况“危急”，这一次，他真的一点力道都没收，甚至可以说，几乎是已经用上了他全部的力气，手腰臀腿都在用力。
但是…
“放开？”南乔冷笑一声，抬手用手掌压在商策的腰后，严丝合缝贴合着，掌根用力压下，按下他挣扎的举动，然后——
“啪！”一声脆响再次在空气中炸开。
南乔直接又甩了一巴掌上去。力道不小，浑圆而有弹性的触感抵上手心，被震的微微弹跳。
“将军，刚才不是还说让我打你吗？”
“这才一下，哦不，是两下，将军就后悔了？”
南乔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柔，甚至脸上都挂起了笑，唇角弯弯，温软又柔和。
哦，前提是得忽略她晦涩不明的眼神。
“嗯？”质问般的一声浅哼。
与此同时，她原本扣在商策后腰紧紧按着的手指轻轻抬起一根，指节弯曲，饶有兴致似的在他身后敲了敲。
随着指尖轻点，仿佛是石子坠入湖泊，微弱的酥麻感如涟漪般圈圈舒展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
疼痛伴随着酥麻冷不丁的咬上身体，商策的挣扎倏地一顿，一口凉气吸进嘴巴，像是冬日里不经意吸入口腔的冷空气，一激灵之后，就是更激烈的挣扎。
他说的打一顿，虽然并没有定数，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打…那里。
他今年已是二十有五，又长年居于高位，会对他甩脸色的人都不多，他又怎么可能甘心被人强行按在膝头，像是四五岁的孩童一样挨打。
“你放开我！”
商策吼道，身体扭动的厉害，活像只强行被人抱在怀里的猫，四只爪子都在用力。
南乔眯了眯眼睛，由着他挣扎，甚至都没封他的内力，唯一的反应就是把手按的又紧了一些。
反正这只猫只会扭，又不会挠人，好对付的很。
“啪！”抬手又落下。
“那将军是什么意思？”
商策根本不理会，身子却因着南乔落下的巴掌轻轻颤了颤。他牙关又咬紧了些，浑身的肌肉几乎紧绷到发颤。
他现在整个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你放开我！”
每个字里都夹杂着羞愤，连眼眶都气红了。
南乔没回话，巴掌兜着风又迎了过去，更清亮的一声响之后，声音比起刚才沉了几分：“不准乱动。”
“做错了事情，总得接受惩罚。”
“这个道理将军应该清楚的。”
“而且这是你自己答应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将军难道是在哄骗我这个小女子吗？”南乔说着，竟像是生气了一样，慢慢收敛了笑意，周身气息渐渐沉下几分。
商策看不见南乔的表情，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空气中飘散的那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氛围。
甚至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对这些反倒是更加敏感了几分。
他没忍住又是一抖。
理智上，商策清楚，自己根本就反抗不了南乔，可现实中他根本控制不住。
“姑娘要罚自然可以挑别的法子罚，为何一定要用这种羞辱人的方法！”他的语气十分激愤。
还“小女子”，什么小女子能把他压成这样。
简直是放屁！商策没忍住，直接在心里爆了粗口。
“羞辱？”南乔眨眨眼睛，重复一遍，慢慢的咬着这几个字，“这对将军来说是羞辱吗？”
“不然呢？”听着南乔这浑不在意的语气，商策的话语愈发激昂起来，情绪上头，他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若我也将姑娘按在膝头，让姑娘也感受几分，仔细尝尝这到底算不算羞辱？”
这话甫一出口，南乔还没什么反应呢，商策自己反倒是先愣住了。
他说了什么？！
这般冒犯的话语，竟然也是他可以说的出来的吗？
可很快，商策就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他肯定是被南乔气疯了，才会这般口不择言。
可这到底不是该对一个姑娘家说的话。而且若是把南乔惹生气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下场只会更糟糕。
自知失言，尤其是南乔暂时又没回应，他摸不准她的想法。商策咬了咬嘴唇，一时间倒是不说话了，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挣扎也弱了三分。
南乔不知道商策在想些什么，挣扎动作缓和，也只当他是累了。她的手掌扶在他的腰后未动，面上突然笑了起来。
低低的笑声溢散在空气中。
“既然如此，那将军就好好感受一番羞辱吧。”
“什么时候乖乖认罚了，我什么时候停下。”
“当然。”南乔轻轻一笑，轻轻在他臀上拍了拍，“如果将军喜欢挣扎，那我也完全不介意。”
话音刚落，南乔就扣紧了他的腰，另一只手臂抬到与自己的肩膀同高，然后，快速落下。
手掌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随着巴掌咬上臀部的肌肉，先是一阵响，然后才是并不尖锐的疼痛，慢慢在皮肤上蔓延开来。
同之而起的，则是商策又一次徒劳无用的挣扎，整个身体都在贴着她扑腾来，扑腾去。
到底是一个大男人，力气不小。
南乔好几次都被他脱了手，撅着臀挣扎着爬向前方，又被她掐着腰一把拽回来，再按紧，继续打。
南乔作为习武之人，手上的力道并不小，即便有刻意收敛，但打人之时，疼痛也肯定免不了。
尤其是她还刻意的往臀峰或者再往上一点都位置打，痛感就更加明显了。
仿佛是在往下宽上窄的木桶中灌水一样，疼痛慢慢积攒，先慢后快。
第一下不疼，没多大感受，第二下落在同样的地方，尚可以忍受，到了第三下，已经开始有痛感，皮肤也热起来，而到了第四下，痛感便又翻了一倍…
商策一直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
可不论他怎么挣扎扭动，都始终逃脱不了如雨点一般落下的巴掌，南乔总能打到让他最痛的地方。
期间最成功的一次就是南乔大概是手滑了，不知怎么的放开了他，让他钻了空子，从她手中挣脱了开来。
只可惜，南乔的房间是他从来没有涉足过的领域，今日也不过是第一次进入而已，还是踉踉跄跄被她强行拖过来的。
这里的结构、家具摆设，他统统不清楚，甚至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双脚踏到地板上才摸索着走了没两步，便又被她勾着腰按回到了腿上。
而这样一来的结果便是，巴掌落的更狠了。
在煎熬的场景下，时间被拉的遥远而漫长。
商策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只觉着自己腰下那部分皮肤已经完全变的滚烫起来，又热又疼。
呼吸也乱了套，起起伏伏，略有些灼热的吐息扑到被面上，被它吸纳成一团，然后又尽数返回到自己的面中，一片潮湿的闷热。
商策不想求饶，也不想发出任何类似于喊痛的动静，忍耐之下，他无意识的把手掌握成了拳头，牙关也咬的紧紧的，整个下颌都崩成了一条凌厉的线。
被南乔看到后，又被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在他手里塞了块大概是手帕之类的布料，让他捏着。
大概垂着脑袋的姿势让血液涌到了头部，商策脑袋里渐渐有些昏沉起来。
晕晕乎乎的，各种想法都滚成了团。
脸色一直是红的，连带着耳朵也一直维持着艳色。从一开始的羞耻，愤怒带来的红晕，到现在的脑袋充血生理因素致使脸颊绯红。
或者，里面还夹杂了些别的。
但这一点，就没有人知道了。
过了好久，至少在商策的感觉上是这样的。
“呼…”他咬着牙，沉沉呼出一口气，艰难的喘息从口鼻中断断续续泄出几缕，整个额角处全是密密的汗珠。
挣扎的动作总算停止，手脚和脑袋一起，都无力垂了下去。
“南乔，停下…”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商策用无力的手轻轻扯了扯南乔的衣服，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总算认输了：“我不动了…”
逃跑和疼痛消耗了太多精力，商策没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