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
“凭什么！”
“我就想问问凭什么！”
“凭什么我跟了你三年，万事做得不比你差！凭什么九骏就在往下走，而你江川，却能在几个月之内，力挽狂澜搞定天地物流！”
“江川……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一类人，都是长着一个脑子，你脑子甚至不如我好用，却不晓得就能超越我……”
“三年前的江川物流……”
“三年后的天地物流……”
“重建后的江川物流……”
“江川，我他妈的就想问问！！！”
“自己是哪儿点儿不如你！”
唐灿质问着敲桌子，眼珠子都瞪圆了，许久以前就想问江川的话，今儿才算是问了出来。
只江川却是在笑，笑容浅淡，有几分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的妥帖怡然。
让老板拿了一瓶泸二，两个小酒杯，给唐灿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
一饮而尽，辣得直钻喉咙，却感觉整个身子都爽利了。
放下酒杯，江川这才道。
“唐灿，你从来不比我差，但却少了初心，你和张征宇很像，不过张征宇太浅了，你办事儿要深一些。”
“当初确实你脑子比我好用，办事儿比我利落，但却少了全局观。”
“你眼睛里看到的只是我，我做对的事，我做错的事，到后来选择盯着那些疏漏不放……”
“认为我也不是个完人，你随时可以超越我，凭什么我可以建立江川物流，而你唐灿却只能给我打工。”
“你的不甘心，我理解也看到了，但没想到，你竟然会宁愿毁了自己同样付出心血的江川物流，也要毁了我。”
“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唐灿，你太钻牛角尖了。”
“我确实不是完人，但我是真心喜欢这一行，愿意做这一行，挣钱不求大富大贵，够用就行。”
“那你又为什么要和那些家族接触，你就做个小专线不行吗？”
唐灿一口灌了酒，咧嘴冷声问。
半点儿不相信江川的话，江川物流走到现在需要仰望的地步，江川敢说只是为了挣点儿小钱吗？
“呵呵！”
江川忍俊不禁，没解释什么，只反问了一句。
“唐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前有金能，又有中建，我也有野心，我也有抱负。”
“你问的，凭什么我能做成的你不能做成，我也想问为什么金能和中建能够走到那一步，而我走不到？”
“机会不等人，所以我选择抓住机会。”
“你确实说的没错，我和你很像，只不过我是尽量打好地基往上走，而你根本没有考虑过地基这回事儿。”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和罗家不再合作了，我也只是少了粤州省琼州省两条线的货而已，甚至于就算罗家不和我合作，但我的能力依旧得到客户欣赏，客户继续和我发货也不是不可能。”
“唐灿，我之所以能够抢走你那么多货，你就没有反思过吗？九骏物流办事儿错漏百出，网点管理不善，员工素质低下，客户体验感差，你汇集了一堆烂事儿，真觉得能凭这样的九骏对付我吗？”
“是你太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
“……”
唐灿没说话。
或许江川说得对，但现在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把九骏改得多好。
这几年自己不是没努力过，最后放弃了。
只觉得是九骏顽疾太深，所以选了从客户入手，反正借着关系拉过来大客户，能赚多少是多少。
毕竟其他物流公司，敢说比九骏好不了多少。
然而，江川的出现，却几乎是瞬间就打破了这种心照不宣的局面。
让九骏的劣势一下暴露人前。
时隔三年的江川，就像三年前一样，一出现就光芒万丈，衬托得自己，从云端掉到悬崖底。
以为大趋势下面，所有公司都是这样，然而江川却用自身证明，他不一样，江川物流不一样。
可自己有的选吗？
从三年前开始，自己做了选择以后，就已经没得选了。
这个世界确实是留给强者的，在三年前自己赢了江川的时候，自己以为那个强者是自己。
可三年后江川再回来的时候，自己才真切的感受到——
放你妈的屁！
那个强者从来是江川，一直都是江川，根本没变过。
自顾自给倒了杯酒，白酒辣口，却也热了心。
唐灿缓缓开口。
“江川，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回不了头的……”
“所以……只能往下走。”
“那五千万我势在必得，九骏如果可以用来对付你，我舍了又如何？”
“不过如果九骏不够，我也会想其他法子，毕竟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退一步可就是万丈深渊。”
“如果你真的挡路，我不介意一个一个的折腾你身边人，直到你认输为止……”
“你老婆挺漂亮的，不知道她一个人回家的时候，你会不会担心。”
“万一路上……停车场……甚至溜门撬锁进去的人对她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儿……”
“江川你会后悔吗？”
“咚！”一声，江川直接把唐灿脑子摁下去桌子，巨大声响惊动了老板，江川冷着眼神从包里面摸出一千块递过去。
“刚才的事儿，当没看到就行了。”
“噢……噢……好。”
老板唯唯诺诺，也不敢说什么，只紧张怕闹出来人命，不过看江川好像没有下一步动作，才逐渐放心了。
江川这边依旧坐过去桌子，唐灿额头正好碎了不怎么质量好的小酒杯，虽然伤口不深，但场面瞧着惨烈。
瞧不见自己模样，只能摸着拔下来酒杯碎片，瓶里面的酒倒在手上，直接往额头上抹，疼得龇牙咧嘴却忍着不出声。
片刻才过去老板那边的水龙头洗个脸，瞧着镜子里伤口还在流血，顺手用毛巾扎在头上出来。
淡定的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同样谈定的还有仿佛自己不是加害者的江川，坐着喝酒，就算空气弥漫血腥味儿，依旧挡不住自己喝酒的兴趣。
见唐灿过来，江川没多说什么，打开手机翻开一张照片问——
“认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