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影敲门进来，楚老二的光头没有看她，看向窗外的沿街，那里有闲散的日本侨民和宪兵在聊天。
上海俨然成了他们第二个家。
楚老二嘴角微微上扬。日本人在上海的根基越是雄厚，他的资本就越是牢固。
所以，他要在日本变得强大途中，越来越有用。
卫影站到他身后，不算高耸的胸脯正好点着楚老二光洁的后脑，常用刑具和手枪的手轻轻摩挲着楚老二的脑门，眼神迷离，仪态温柔。
像是发情的猫。
楚老二反手拍在她屁股上，“都说了，工作期间，要保持距离。”
卫影媚眼如丝，“听你的。”胸口却是蹭了蹭楚老二的脑门，才微微后退了些。
在进入特务机构这段时间里，楚老二还是收了卫影。
连当个几个月下属的郑开奇都看得出来这个泼辣心狠的副队长对楚老二垂涎欲滴，楚老二哪里会不清楚？
不过视下属为武器的他，把权力看的至高无上的他，根本不在意男女之情，更不会对一个相貌和身材都一般的女下属动情。
之所以收了卫影，一方面是他感到了她的幽怨，一方面，是压力太大他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孙物真虽然是他的情人，但她性子冷淡，不好那一口，就不会主动。楚老二也不爱这种男女之事，但有些时候又需要女人主动为他泻火，他又不愿主动开口。
卫影就成了那个人。
这身材干瘪的女人某些时候如浪荡娇娃，很能让男人忘乎所以，不知天地为何物，正好让楚老二换换脑袋。
“樵夫安顿好了吧？”
“恩，这个点了，还在睡，晚上喝过酒，会带他去醉春楼。”
醉春楼是个档次中等的妓院。
楚老二点点头，“那就好。刚才郑开奇来过了。”
卫影咬牙切齿，“他怎么还没死。”
楚老二呵呵一笑，说道：“以他的聪明才智和心狠手辣的程度，只要不死，早晚是日本人的左膀右臂。”
卫影眼神滴溜溜转着。
楚老二说道：“今晚你不要睡了，盯着他，我要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你是担心他，耍鬼？”卫影问道。
虽然上了床，卫影对他还是言听计从，但称呼早就从“您”变成了“你”。
任何有了男女事实的男女，在心理上，都觉得对方的身份不会高过自己，这是铁律。
“不是担心，只是想知道，他今晚会干什么。”
他也想知道，日本人找了他，到底想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卫影领命，扭着并不婀娜多姿的屁股离开。
她在楚老二身边陪伴的时间最长，她知道楚老二要的是什么。
如果郑开奇真如楚老二说的那样，那么他就是楚老二以后得绊脚石。
她也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郑开奇已经从不打烊的小酒馆店小二，变成现在特务科炙手可热的堪比队长的副队长。
谁都看得出来，他如果好好活着，闲着没事不跟日本人意气之争，他会是璀璨的警界之星。
可惜他毕竟年纪小，世故少，还会有脾气。
这一点，他拍马赶不上楚老二。
不过，卫影还是决定杀了他。替自己的男人清空道路。
让这个店小二的小酒馆，彻底打烊。
******
郑开奇下了车，打着哈欠上楼。
池上由彡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心累。怎么这种杀人如麻的女人也会向往爱情和骚扰的么？
这方面跟叶维美有的一拼。
“都收拾收拾。去南郊。”
郑开奇招呼了几人，自己进了办公室。小油王推门进来，“哥，刚才刘副大队长找你，问咱们队最近的收获。”
因为军统的挑衅，特务科最近特别忙。如果不是吴峥早早被送入西郊监狱，估计现在早就生不如死，每天被皮鞭伺候，争取拷出点有用的情报。
“没收获。”郑开奇大手一挥，“别管他，今晚吃大餐。我请客。”
命令传达下去，众人一片欢呼。
郑开奇洗了个头，暖壶的水不够，喊了声，“给我送点水，一个个的没点眼数，不知道每天把水烧满。”
很快有人应声，拿走了暖壶。
满头肥皂沫的郑开奇站在那等着，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
随时都要出勤的小的们是不会穿皮鞋的。
他正纳闷，一个男人说道：“我们家小姐要见你。”
“谁？”郑开奇脑子里搜刮了一阵，头也不抬，说道：“哦，你是叶维美那小妞的保镖？回去告诉他，我今天没空，明天看心情。快点滚蛋，别逼我撵你出去。”
皮鞋塔塔塔离开了房间。
“算你识相。”
郑开奇等了一会，温庆提着暖壶进来，“哥，来水了。我帮你吧。”
“用不着，滚蛋。”
温庆离开，不多久，一双手缓缓放在郑开奇的头上，先是温柔拨开他的手，随即按摩着他的脑袋。轻柔又有力，很舒服。
郑开奇啧啧道：“这力道，舒服。冰儿，你什么时候有这手艺了？”
他伸手摸了下那手，修长，光滑，不像是白冰的手。
“咦？”他火速撤回了手，就要挣脱，对方微微加了力道，“别动。”
“这不是冰儿略显稚嫩的声音。”郑开奇想了想，“秀娥？是你么？”
女人不说话，手微微用力。
“婷婷？你回来了？”
郑开奇继续问。
女人恼了，猛地掀开郑开奇的衣服后领，一只带着肥皂泡的手伸进郑开奇的后背，猛地一划。
郑开奇先是感到一阵酥麻，随即被剧痛代替。
“叶维美！”他惨叫一声。能这样敢这样，舍得这样对他的，只有叶维美了。
“切，”叶维美旗袍加身，抱手在那，“你不光挺忙，身边的女人不少嘛。”
“可不能胡说，对吧，叶小姐。”郑开奇赶紧擦了几把头，这女人是敢继续偷袭自己的。
“我也很忙，没时间跟你耗，明晚来我家，给我做饭。”叶维美掉头离开。
郑开奇擦着头，嘀咕了句“女人还挺有劲，挠得我估计有血绺子”，就感觉大腿后面被人给狠狠掐了一下。他再次惨叫一声，下意识反手一拍，“啪”的一声，女人“啊”的一声。
叶维美摸着屁股，满脸羞红，喝道：“郑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