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碧虚郎君叹息道：“若是人衔子出关，倒是可问问他，是否世上高人悟道都是这般异象横生。”
他们三个没出过八方山，人衔子则不同，他是外来的，从别处游荡到此处，早已经人世游历过多次，见多识广，应该能知晓。
长青翁捋着清脆的胡须，言道：“说起人衔子，不免有些奇怪。他悟道多年，比我等时日都长，怎么这妖气却不见削弱太多？”
他们三个悟道出关，都能明显感觉到彼此的妖性消散了大半，几乎可以做到完全隐匿。
人衔子……到现在闭关八年，妖气虽也有减弱，但比之他们，就显得几乎没怎么少。
灵寿公说道：“各有造化，人衔子人世间走得多，怕是沾染了杂气，难以清除。”
人衔子闭关八年，卜测如今也闭关两年了。
这两年，卜测修为增长了多少，碧虚郎君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自己却是得了不少的好处。
尤其是碧虚郎君，卜测小院就在他扎根的北峰山脚下，弥漫而出的道韵，还有氤氲紫气，逸散到北峰，被他本体吸收了不少。
三妖之中，他年岁最小，只有一千零三十二岁，修为自然也是最浅，可如今两年变化，让他蹭着卜测修炼散发出来的仙气，修为可谓是突飞猛进，已经超出了长青翁，甚至比起灵寿公，也不遑多让。
当然，长青翁和灵寿公也都蹭到了仙气，不过距离原因，他们增长虽多，但却不如碧虚郎君这般猛烈。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种复杂的心思，人类才有，它们久居山中的大妖，却是没有这等复杂情绪。
“快看，异像有变……”
碧虚郎君惊呼出声。
只见，氤氲紫气翻腾，而后缓缓朝着小院收敛，还有那游历弥漫的道韵，也是突然被小院鲸吞。
“卜兄，要出关了……”
灵寿公右手握拳激动的锤在左手掌心，他脸色潮红，比卜测还要激动。
他们几个闭关何时能生出这般异像？而且一生还是两年。
说不期待卜测的变化，那是言不由衷。
三妖一个转身，在山顶的身影已经消散。
距离卜测小院不远的地方，一道青翠色的光华闪过，三妖显露出身形来。
哪怕明知卜测已经从悟道之中醒来，他们也没有贸然上前打扰，而是在一里之外的小河旁边，静静候着。
稳定修为，也需要时间，他们若是靠近，岂非让卜兄放弃稳定时间，来招待他们？
三妖断不会这般失礼。
卜测将道韵收敛入体内，而今他这身体多年来食五谷杂粮，闻人间浊气所积攒的俗气，算是彻底排除。
外形，不过是给他人看的皮囊而已，卜测并不在意美丑，但如今随着修行加深，却是不得不说，这外形已经完美到难以挑剔。
肌肤如同绝佳的羊脂玉，白璧无瑕，甚至通透的几乎发光。
五官未曾改变，但眼神的深沉变化，却是直接带着五官多了一层仙气。
两年闭关，变化并不算太大，有所得，有所失，得到了本事，失去了污浊。
卜测一挥手，豆兵重新化为黄豆，飞回到他袖筒之内。
不用做多余动作，念头一动，关闭了两年的院门自动开门迎客。
灵寿公看到院门开了，连忙和长青翁以及碧虚郎君上前，到了门口，三妖还讲究的抚了衣服上的褶皱，理了理发须。
“卜兄，我等……”
一进门，三妖就呆愣在原地。
“怎么？不认得卜某了？”
卜测看到三妖发呆，伸展手臂，自我上下看了看。
“卜兄，你……”
碧虚郎君有些结巴，他竟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倒不是认不出卜测，而是觉得卜测与之前变化太大，简直判若两人。
如今卜测，更有仙气，周身泛着仙光，让三妖看着甚至有些心悸。
以往他们看到卜测时的感觉，是朦胧，模糊的，今日则是清晰明朗的觉得眼前就是仙人。
卜测也觉得自身轻飘飘，大地引力，已经难成束缚。
这就是沉重的浊气被彻底排除之后的后果，无暇无垢无浊气缠身，自然就无束缚，身体轻飘。
不过，也只是看起来像是仙，卜测深知他距离成仙得道，尚有距离。
卜测捋着胡须笑道：“此次闭关，小有所得，一时间难以收敛气息，倒是让几位见笑了。”
过几日，就好了。
三妖终于回过神来，纷纷拱手祝贺。
碧虚郎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来惭愧，卜兄此次闭关，让在下都沾了不少光，大恩未报，又生恩德，怕是欠卜兄的难以还清。”
说起来也奇怪，他是妖类，卜兄是人族修士，就算同为修行者，也绝对不相同，确实不知为何卜兄修行所散发出的道韵，对他竟然那么有用。
甚至……甚至比灵寿公的气息，更有用，对他来说更像是同根而生。
碧虚郎君只是心中疑惑，长青翁却已经问了出来。
“卜兄，实不相瞒，你闭关悟道所散溢出来的道韵，老朽我吸收了不少，竟有一种同根生的感觉。”
长青翁疑惑道：“不知这是为何？”
灵寿公愕然：“额……你也有这种感觉？老朽也有。”
碧虚郎君听到这话，愣愣的说道：“我也是……”
怎么可能？
三人满脸愕然，他们也不是没有在一起悟道修行过，可是就连同属山木，同属妖类的他们，对于彼此的气息都有些排外，怎么反倒对与他们完全不同的卜兄道韵有种同根生的感觉？
不……已经不是感觉了，他们的修为确实因这些道韵得到了不小提升。
卜测回想到闭关两年，天命镜中再次明亮饱满的卯木和寅木。
没错，闭关两年，天命镜原本全部暗淡的天干地支，竟然又亮了起来。
离奇的是，其余都没得到补充，只有卯木和寅木这两个木属的地支明亮饱满。
卜测捋着胡须言道：“不必惊讶，卜某修行有些特殊，与几位正好有同属，大道之韵相同，故此才会对几位有利。”
简单含糊的说了两句，卜测低头看在地上，寅木和卯木亮起，或许和地下封印之物有关。
不然，难以解释。
他也不是第一次悟道，对命力也并非当初不甚了解，既然不是正常原因，那肯定就是这个悟道地方造成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