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眸，看到楚蘅的模样，风兰瞬间醒悟。
她抬起手捂着嘴哀嚎，“哎呀，姑娘啊，我那不肖子跑进去了，你们行行好，让我们妯娌二人喊这些败家子回家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饭吃了，那钱，那钱……”
怎么办，她编不出来了。
风兰急的团团转，就在这时楚蘅抹抹眼角，柔声道，“那是儿媳妇的血汗钱，这些不肖子孙……咳咳咳。”
二人哭得撕心裂肺，姑娘们动了恻隐之心。
“让她们来吧。”
一道女声响起，楚蘅和风兰看过去，竟然是绿萝姑娘。
她走过来，小声说，“进去之后带你们儿子离开，不要闹到旁人。”
楚蘅和风兰虽然惊讶她在这里，倒还是点点头。
跟着来到春风楼里，一层层如同塔似的楼道里，皆是欢声笑语。
而身边，绿萝姑娘姑娘早已不见身影。
二人低着头，又是素雅打扮，配上那张老脸，大家都以为是打扫卫生的老妈子。
一间间找，一层层找，耳熟笑声二人皆是一愣，随即推开门。
里面笑声戛然而止。
大门打开，楚蘅和风兰一眼看到里面的几个男人搂着穿着单薄的青楼姑娘。
姑娘们穿的衣服还不如她们戴的帷帽纱巾厚，而，最让人痛心地是凌笤。
那里，他左拥右抱，才进来一会，已经喝的眼神迷离。
这一副骄奢淫逸，腐朽享乐画面，对于楚蘅来说也是一个大的冲击。
像是回到前世，那时候在青楼里，作为真真正正的老妈子，还是最丑，倒夜香的，见过很多这样的场景。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客人以为她面纱下是美女，对她动手动脚，最后看到真容又暴打一顿。
几次差点死在客人手中，后来老鸨是真的觉得她赚不回本才转卖出去，可，青楼的生活却不是常人能忍的。
像这些姑娘，分三六九等。
下等人，比如倒夜香的她，看到被暴打，人人在旁边嬉笑着喊加油。
中等姑娘，每天只要两个时辰休息，其余时间都是接客。
“有事？”
看到两个老妈子一只看着，凌笤嬉皮笑脸的走出来，“这里还有老妈子？”
“凌笤，我错看你了。”风兰红着眼眶看了好一会，说着，转头就跑。
楚蘅反应过来，瞪凌笤一眼，紧忙去追。
至于凌笤，在那里云里雾里。
“这是认识我？”他挠挠头。
旁人道，“春风楼的女人真是美，一把年纪，声音比女孩子的还要好听。”
“哈哈哈。”
听到这话，凌笤猛然觉得不对劲。
“风兰……”
他说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原是娘子。
凌笤赶紧冲出去，可已经看不到人影。
“哟。”和他一起的人道，“凌二爷，这是看上老妈子了？”
“滚。”
凌笤怒瞪对方，随后离开。
回到凌府，毫无疑问全家孤立。
“凌笤。”凌霄上来就是一顿暴打，打够了，金钱莲又暴打一顿。
终于，鼻青脸肿的凌笤来到风兰跟前。
“凌笤，我们和离。”她把和离书放到跟前，“你放心，我虽然作为阿娘的干女儿，但不会出现在你跟前，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不是，误会。”
“误会？”风兰爆发了，一边打一边骂，“进青楼是误会，抱姑娘是误会，吃酒玩女人是误会，你那么多误会，你咋不上天啊？”
“不是有什么花粉症，老娘多久不戴花香，咋好了，你咋不死在花丛里？”
凌笤一边哀嚎，一边缩成一团。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哥说手下留情
还以为好心心疼他这个弟弟，感情是让他有力气过来给风兰揍。
这一揍，凌笤半个月不下床。
而流言，在楚蘅找人说书洗刷之下终于缓了一点。
“蘅娘。”金钱莲拿着一个请帖过来，“白老夫人说，过几日她儿媳生辰，让我过去。”
“那就去。”
“可是……”金钱莲很是为难，“我们当初弄的那些婆媳关系已经变成这样，还，还去，不是更贴话柄？”
“不去不行。”楚蘅道，“每次有什么大场合就有人聊，肯定混在一起。我们得好好查查。”
“好。”
说查哪有那么容易？
人人都讨厌自己，楚蘅只得化好妆，扮作老妈子跟着婆婆去。
“老妹妹。”一见面，白老夫人亲切的拉金钱莲进去。
自然的，金钱莲身后拿礼物的下人也马上把礼物递给白府管家。
随着白老夫人一起走，路上看到不少女人，原来是白鹤灵父亲的小妾。
走近，楚蘅清晰的听到一女子嗑瓜子说，“这凌府啊，承包大家一个月的话了，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啥新鲜的？”
“不孝连老天都下雨警示了，说不定哪天就被雷劈了。”
楚蘅：“……”
金钱莲：“……”
白老夫人：“……”
她尴尬地看一眼金钱莲，朝女人们轻咳一声，“咳咳！”
女人们扭过头来，看到白老夫人吓了一大跳，个个站起来行礼，“婆婆安好。”
“行了。”白老夫人摆摆手，“你们大姐生辰忙的很，你们有那个功夫说别人，还不快去帮忙。”
“一天天卖弄风骚，都跟外头女人一样。”
女人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低着头离开。
见到这一幕，楚蘅那个心塞啊。
原本可以偷听到更多内容的，现在啥都没了。
当然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然，早就找白鹤灵排查了。
“阿蘅。”
突然，金钱莲喊道，随即伸手推了一把楚蘅，“我老姐姐家很忙，你也去帮忙吧。”
“这使不得。”白老夫人道，“哪有客人帮忙的道理？”
“老姐姐。”金钱莲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拍拍，“我们是好姐妹，再说了，我就阿蘅一个比较细心的，旁人我也不敢多喊，就怕给姐姐帮倒忙，但阿蘅不一样，这是我身边最可心的人，做事最稳妥了，你就让她帮忙嘛。”
“好好，给端茶递水就行，像那些难的，让她们自个忙。”
白老夫人一同意，金钱莲赶紧叫楚蘅去帮忙。
这一下，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加入人群里。
找到刚才那个挑起话的小妾，楚蘅就到旁边倒茶。
女人皱了一下眉头，“这是谁啊？咋那么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