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见此，尤里乌斯有些沉默，终究是把说到一半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我现在这个状态，还没资格去见艾梨莎大人。”
良久，里昂低下头，重新开口，主动打破了沉默。
“再等一等吧，等我心里好受一些，说不定会去找到。”
看着里昂如此模样，尤里乌斯也有些无奈。
“算了，不谈这个了，说说别的。”
他摇了摇头，便随口道：“听说你这里刚才来了几个‘特别’的客人？”
“其中一个紫色眼睛的女孩，带着一群...漂亮得不像话，但却安静得像人偶一样的小丫头？”
里昂重新回到了那种平静的状态，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玻璃杯，不过眼眸在灯光下却显得有些深邃。
“哦？消息传得挺快嘛，怎么，连你这位人造神都对我这小店的客人感兴趣了？”
“别跟我打马虎眼！”
尤里乌斯放下酒杯，杯底再次重重磕在吧台上，声音压低了一些。
“我刚在门口碰到巴顿手下的一个小子，他说看到你把你那个压箱底的‘青铜门引荐徽章’给出去了？给的就是那个紫眼睛女孩？”
尤里乌斯的身体微微前倾，熔金般的眸子紧紧锁定里昂：“里昂·奥古斯都，你在搞什么名堂？那个徽章可是艾梨莎大人亲自...”
“咳，总之，那东西的分量你清楚！能直接绕过繁琐审核，获得挑战巴顿，然后直接进行擂台决赛的资格！多少人眼红都拿不到！你就这么...随手给了一个来历不明、还带着一群诡异‘人偶’的女孩？”
面对尤里乌斯灼灼的目光和近乎质问的语气，里昂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褪去。
他停下擦拭酒杯的动作，而后拿起狐狸冰雕，将它对着灯光看了看，仿佛在欣赏它的纯净。
他没有解释洛可可的身份，没有说明那些白发少女的诡异，更没有提及她们寻找艾梨莎的事情，只是抬起那双湛蓝的眼睛，平静地迎向尤里乌斯锐利的目光。
“尤里。”
里昂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对方耳中，带着一种老朋友间才有的随意。
“有些东西，比一个徽章的分量更重。有些人...值得一个机会。”
他拿起酒瓶，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烈酒，轻轻晃了晃。
“至于她能不能过巴顿那关，能不能在幻想战争里掀起风浪...一周后，青铜门角斗场，答案自会揭晓。何必现在猜来猜去？”
“我相信她，所以，我愿意在她身上压下足够多的筹码。”
“你是知道的，如果我自己去参赛，那么...艾梨莎大人绝不可能让我得到冠军，这是注定的。”
他举起酒杯，对着尤里乌斯示意了一下，脸上依旧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所以，喝酒吧老朋友。操心太多，容易‘老’得快。”
“我可不能老下去，那样，就不能陪伴着‘她’了。”
说完，里昂不再多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却似乎越过了尤里乌斯宽厚的肩膀，投向了酒馆门外洛可可等人消失的方向。
在他眼神的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一闪而逝。
尤里乌斯·断戟看着里昂这副油盐不进、讳莫如深的样子，浓密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抓起剩下半杯麦酒，仰头灌下，杯底再次砸在吧台上，发出闷响。
“哼！神神秘秘！我不管你有什么盘算，里昂！阿瓦隆的规矩不能破，巴顿那个石头脑袋可不会管是谁推荐的。要是那个女孩和她那群‘人偶’连巴顿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之后的事情都是白扯。”
里昂只是笑了笑，又开始擦拭另一个杯子，仿佛没听见他最后那句警告。
见此，尤里乌斯也有些语塞，只能郁闷地看向四处张望。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了那枚冰雕，神色略微一顿。
“你...”
他紧盯着狐狸冰雕，那种惟妙惟肖的优美和可爱感觉，他立刻就感受到了。
“你还是没办法坦诚面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啊。”
尤里乌斯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轻声道：“虽然这话可能有些难听，但...里昂，你们之间，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她是个好姑娘，但你也知道，她的能力有着自己的局限性，她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这样做的话，她就再也不能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了。”
“你在她心中或许有着不弱的位置，但我相信，她最在乎的，终究是守护更多的人。”
“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坚持到今天了。”
“所以，听兄弟一句劝，不要再做这种没有意义的等待了，你是她的骄傲，也是阿瓦隆组织的骄傲，你值得拥有一段幸福的爱，也该成熟一点，去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了。”
“...”
里昂沉默着，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双手的沉默，却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态。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里昂缓缓回答着，只是声音中不可避免地夹杂了一丝落魄。
“但...”
“就和‘她’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一样，我也绝不会后悔。”
“这就是我要走的路啊。”
里昂轻轻抚摸着狐狸冰雕，动作温柔地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亲人。
“我会追随她，我会等待她的。”
“我绝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