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是福是祸
“父亲，以后请您不要再问这种问题，这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王爷的侮辱。”
甲斐姬听了成田氏长的问题，猛地坐直了身子，无比严厉的说道。她身上散发的杀气竟然让成田感到浑身发冷。
“甲斐，这一年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得.....杀气如此凌厉！”
“父亲，甲斐只是杀了很多兽人而已，怎能当得起‘杀气凌厉’？我们以前......只是坐井观天而已。”甲斐姬的语气缓和了起来，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刚才一时激动语气严厉，现在已经有些后悔。
“甲斐，不是父亲非要问这个问题，而是这关系到我们成田家在扶桑各个势力间的态度，你不知道，丰臣家和北条家的争斗已经不可避免啦！”
甲斐姬看着父亲已经斑白的两鬓，深深舒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已经没有恒王世子了，世子殿下已经正式袭爵为恒王，而我.......现在是王爷的贴身侍女。”
“是哪种侍女？”成田氏长顾不得失礼，对着自己的女儿问道。
“一起下棋的侍女。”甲斐姬对自己的父亲已经无语了，干脆耷拉下了眼皮，爱搭不理。
“哦！”
成田得到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回答，不过这个回答足够他做出进一步的判断了。
父女两人开始谈论起了甲斐姬走后扶桑的局势，以及前些日子从大夏回来的扶桑雇佣军引起的轰动。
甲斐姬走了没多久，近六十岁的丰臣秀吉就托人来提亲，要娶年轻貌美的甲斐姬做小妾，顺便给北条家添些堵。
结果甲斐姬不知所踪，丰臣家的使者开始另一个目的，说动成田氏长反叛，投入丰臣家的怀抱。一年来，成田氏长都是拒绝的，结果丰臣家锲而不舍，屡次派人来策反，这次碰巧碰上了归家的甲斐姬。
而前些日子，大量的扶桑雇佣军回到了家乡，带回的财富足够他们舒舒服服的过半辈子。而他们带回的数个传言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大夏恒王世子殿下竟然把珍贵的拓本和元气『药』剂赏给了那些连武士都不是的泥腿子，而且那些泥腿子还祖坟冒青烟的入道了，甚至有一个还是个在平户有名的二傻子。
而最最离谱的就是甲斐姬，据说不用拓本和『药』剂就凭借自身之力自然入道了，还和恒王世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简直是匪夷所思。
别人先不说，丰臣秀次就完全不信，大夏那些珍贵的拓本和『药』剂在黑市上不知道有多抢手。扶桑、高丽的贵族常年派人在大夏暗中求购，可惜他们基本争不过那些大夏的老牌世家大族，偶尔以数倍的价格购得一份，都要热烈庆祝一番。
丰臣秀次作为丰臣秀吉的继承人，曾经用过三份珍贵的《破天录》拓本和元气『药』剂，可惜连入道的门都没见到。如今他怎么肯相信一介女子能自然入道？
更可疑的是那个傻子和井上秀夫那个聪明人都没有回到大夏，据说都去大员追随恒王世子了，这难道不是胡说八道，那两人说不定早就死在罗刹国了。
听到成田氏长的叙说，甲斐姬没有看成田探究的眼神，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酒壶，手上轻轻用力，坚实的瓷器就变成了瓷粉，簌簌的洒落到桌上。
“父亲大人，要我去把门口的石像搬进来吗？”甲斐姬轻轻说出的话语让武田氏长的眼神亮了起来，就如拿了一把好牌的赌鬼，看中了对手鼓鼓的钱袋。
“甲斐.....恒王殿下.....能否助力予我成田家？”成田氏长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继续试探，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家里还有俩妹妹，她是不会让成田家陷入绝境的。
“恒王不愿意介入扶桑大名之间的争斗，不过殿下让我给你带了礼物，就在车上。”
“野村，去把马车上的东西搬来，不要惊动了别人！”成田对着自己的心腹武士吩咐道。
很快，两个木箱子就被野村带到了房间里。“主公，有两种不同的箱子，这件精美的只有一件，其余的有五十件。”
虽然成田氏长很急切，但还是保持形象，端坐不动，示意野村打开箱子。
普通箱子里面显出一套黑黝黝的铠甲，简单的样式，坚实的材质。成田摁住心中的激动，让野村穿戴起来。
相对于穿戴繁复的扶桑铠甲，大员的盔甲很容易穿戴，这也是秦沫当初的设计要求之一，战时遇到紧急情况，穿戴繁琐的盔甲是在浪费将士的生命。
看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野村，成田回身抽出架上的太刀猛地砍在野村的胸部，一溜刺眼的火花闪过，刀锋上留下了锯齿的痕迹，而盔甲上也不过是一道浅痕而已。
“这种箱子.......有五十件？”武田氏长的嗓音颤抖了，自己只有一城之地，贫困限制了他的野心，如今一切.....也许很快就不同了。
甲斐姬挥手让野村退下，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箱子；拿出一套打造精美的盔甲给成田穿上，“这是女儿凭记忆中父亲的身量，让大匠为父亲打造的，女儿不想父亲冲锋陷阵，只想用它来保父亲的一世平安。”
“哦！此话怎讲？”成田氏长今天很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很在乎父亲的小命的。
“我们用足够的武力，来保证忍城的中立，在未来的大战中.....置身事外。”
甲斐姬的话让武田氏长又陷入了沉思，他年龄已经不小，久经战阵的他自然知道战争的残酷，能置身事外当然也是不错的选择。很久之后他才出声问道。
“我们成田家如今的实力，还不能置身事外，若是能继续得到恒王的支持，需要我们付出什么？”
“人口，大量的人口。男女均可，但年龄不可超过十五岁。”
“甲斐，你天资聪慧，难道不知人口才是大名的根本？年轻人都走光了几年后我们的士兵、农夫、工匠从哪里来？”成田氏长急了，钱财都是身外物，人口地盘才是根基。
“父亲大人，扶桑很大，人口很多，比您和我蠢笨的大名比比皆是，您为什么不到别处去买人口呢！”
“吆西！”史上最大的人口贩子之一，成田氏长，在一个冬日的夜晚定下了成田家的发展策略，给无数的扶桑大名领主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秀次，你见到了成田的女儿吗？”
“是的舅舅，成田甲斐恰好返家，秀次刚好遇上。”
“你看她的样子，是否入道成了修士？”
“.....秀次仔细看她的肌肤，确实有若白玉，但是天生还是入道所致，秀次不敢妄言。”
“哦！明日我亲自去看看就是了，大哥陪我一同前往，如何？”
一个矮小的老人向着一个三旬左右的男人问道，后者温和一笑，点了点头。
丰臣秀次垂着头暗暗考虑，自己隐瞒了甲斐姬最后的一句话，不知……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