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迟钝
“都住手！”
沈骁九挥手制止，手下人又迅速将刀剑收回鞘中，在一旁站定，挡着沈飞茹的两个人也不再阻拦，缓缓退到了一边。
沈飞茹像一只受惊的鸟，冲到了何氏身边，扑在她怀里大哭起来，“母亲，徐嬷嬷说您被三叔抓走了，女儿好害怕，您别走……”
十多年来，何氏都溺爱一双儿女如命，见沈飞茹嚎哭不止实在心疼极了，自己受些委屈不打紧，被兄长责怪也不要紧，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一双儿女绝不能被自己连累。
她的璟儿日后还要科考中榜、封侯拜相，她的飞茹还要嫁入高门显贵、诰命加身，若他们因自己一念之差而永无出头之日，还不如叫她这个做娘的死上一百次来的痛快！
思及此，何氏在沈飞茹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里的帕子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看向沈骁九的眼神格外的复杂，无奈中带着些许决然，自从沈骁九当上刑部一把手开始，这是何氏头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
“三爷，劳烦您稍等，我这就回金薇轩取证据来！”
沈骁九自然应允，点头道：“罗飞，你护送大夫人和四小姐去金薇轩一趟，务必将何衍筹谋行刺本官的证据带回来！”
罗风双手抱拳恭敬的行礼，“是，大人！”
待惊魂未定的何氏母女二人渐渐走远，老太爷苍老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用力拄了拄手里的拐杖，无可奈何道：
“老三，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终归是咱们沈家人，往后几十年都要在这里扎根，何必要与你大嫂闹成这般？待我这把老骨头没了……”
“祖父！”
像是生怕这话成真一样，沈南意皱着两叶弯眉抱住了他的胳膊，杏眼的蒙上一层雾气，将他的话打断，“您不许说这些丧气话，这往后几十年都有祖父您在，咱们沈家乱不了，永远都会和和气气、香火鼎盛！”
老太爷如同枯木一般皱巴巴的手轻轻拍了拍沈南意的小脑袋，浑浊的眼里有太多的不甘与遗憾，最终都只化为一声轻叹。
“风大了，老赵，扶我回去吧。”
松鹤堂的门轰然关上，老太爷头也未回，沈南意缓步来到沈骁九身边站定，方才的得意化为担忧，“小叔叔，咱们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
“你祖父从来都是明察秋毫之人，瞒不住他。”
沈骁九终不似沈南意那般心肠柔软，迅速收回眼中一丝丝的愧疚与担忧，语气更显强硬，“如你此前所说，咱们必须得给何氏一个教训，她若将事情闹大害你名声尽毁，她也别想好过，她若肯配合，璟儿飞茹自然无事，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懂！”
沈南意略微沉思，细细摩挲手帕上的丁香，仍旧不解，“可小叔叔此举治标不治本，并未伤着她根本，唬她这一时又有什么用呢？”
“你我费时费力死咬着她，太麻烦，也不够聪明。”
沈骁九恍若看傻子般看了沈南意一眼，转身往兰枫院走去，只剩沈南意孤零零的站在松鹤堂外满脸茫然。
过了好一阵儿，沈南意才恍然大悟，眉飞色舞的提着裙子匆匆跟了上去，“小叔叔，你等等我呀，我……我好像明白你的用意了！”
“蠢！”沈骁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却忍不住悄悄放慢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