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五岳齐聚
如果说一个人的魂魄比喻成一本书籍，那么作为搜魂的翻书人，就得保证在不损坏，不错漏，不留痕迹，不打乱等前提下，将书籍一页页翻开，从亿兆文字之中筛选出自己想要的。
这极难。
跟境界高低还没绝对的关系，只与个人的心神有关。
在搜索的同时，自己心神之内在剥离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同时，还是保证神魂的完整性。
天底下的所有修道之士，能做到这一步的，寥寥无几。
更何况是没了如意神通的柳相。
这过程对于心神来说极为漫长，日月年都在一点点翻阅间肆意溜走，具体是多久，柳相自己也不确定，无法分心，也就无法计算心神沉寂的长短。
对大世界来说，柳相搜魂持续时间不过几个呼吸而已。
收回手后，柳相揉了揉太阳穴，啧声道：“不够精通，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只是在过程中，难免有瑕疵存在。
这点瑕疵远观不过尘埃大小，至于会对宋文山有多大影响，柳相暂时也说不好。
先不去管如泥塑木偶般的宋文山。
《观堪》图，婚庆大典之上，林正诚已经说完祝词。
与此同时。
整座衡山轰然震动。
数以万计的外来山水气运蓦然出现，如恶客登门，毫无礼貌可言，天地灵气被带动着形成道道龙卷摧毁山川草木。
屹立数百年的宋公祠庙也在霎时间被碾为齑粉。
由纯粹天地灵气与山水气运形成的四尊法相屹立于天地间。
四尊神只，四个方位。
目之所至，便是柳相强行夺主的香火大殿。
“柳山君，久仰太多年，今日总算亲眼得，幸会。”
“与他多言作甚！境界再高，如今没了天王山脉作为根基，也不过一头湿身卵化之辈，畜生就是畜生，再怎么像人终究还是畜生。”
“程堂公，来者是客，咱们还是要客气些的。”
“客气个屁！我早说过宋文山不济事，现在好了，连山水道场都让人占了，要我是他，自己抹脖子算了。”
最先言语的法相，是个身穿黄袍的年轻男子，相貌儒雅，头戴道冠，法相最高，言语之时也最温和，就好似真是一场主客相随的见面而已，没任何敌意与杀意。
随后开口的法相是个魁梧将军，腰间跨刀，一双虎目圆瞪，身穿玄色甲胄，威武不凡，他神色之中充满鄙夷，很看不妖族修士，开口便是湿身卵化之辈。
而出言劝解的是四尊法相中唯一的女子，恍若从《敦煌飞天图》中走出来的神女，曲线婀娜，面容木绝美，言语之时娇笑连连，不像是劝解，更像是火上浇油。
魁梧将军更加狂妄。
还有一法相从始至终没开口，模样为一尊须发皆白的老者头颅，从出现那一刻视线就一直看向柳相，沉默不语。
柳相呵呵一笑。
他现在位居中央，前后左右每尊法相占据一地，将其团团包围。
“按照江湖规矩，开打之前不都得自报家门姓名吗？”
此刻，柳相已经收起那幅《观堪》图，双手负后，即将被围杀的他非但没半点畏惧紧张，还饶有兴致的看向那尊老者头颅法相。
金黄气息最为浓郁的年轻男子抱拳道：“中岳，刘疝。”
魁梧将军呵了一声，不过既然连作为五岳里领头的刘疝都开口了，他也不好装聋作哑，不情不愿道：“东岳，程鸿狩。”
女子法相嫣然一笑，“北岳，霁菲。”
最后的老者头颅法相停顿片刻道：“我再报家门就有些蠢了。”
柳相点点头，“我认得你，虽说没见过，可你的神性根底被我斩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老者便是与天王山脉距离最近的南岳山神——郑伧。
说起这位山神，就不得不提陆鸢散道一事。
郑伧本来与天王山脉两者井水不犯河水，陆鸢在时相安无事，属于从不抬头正眼相看邻居。
就算当年大庆想要谋取大渊遗藏一事，后来老皇帝带着气运所化的骊龙入山，郑伧都没参与。
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守着一亩三分地的邻居，结果在柳相蟒吞龙后，就遭受了一场宛若天谴一般的无妄之灾。
哪怕已经过去两百多年，郑伧以金身损伤的代价，勉强不从天门境跌落。
柳相对此没任何歉意，既然身为大庆南岳，那就当初的恶果就得一块受着。
“挺好，中岳刘疝，东岳程鸿狩，北岳霁菲，南岳郑伧，再加上脚下西岳宋文山，大庆五岳齐聚一地，也是千年以来难得的盛况。”
柳相松开负后双手垂直而下，一袭白衣被山风吹动，发丝飘扬，衣角猎猎作响。
刘疝开口劝道：“柳山君，我知道你此刻定非真身到此，不过就算是继承天王山镇守者的你，想要凝聚出此身也绝非易事，若是此身身死，你的大道必然受到严重损伤。我们此次前来也并非一定要动手，也可以好好谈谈嘛。”
说到底，今日所有事情，不过是赵家树与刘钺间的复仇与被复仇。
在刘疝看来，他们双方大可以不伤和气的作壁上观，分输赢可以，分生死没这必要。
他也不想往死里得罪这位天王山现任山主，不想拼损金身也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随着时间流逝，大庆与天王山之间好不容易缓缓修补起来的间隙，如果再次撕开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关键天王山下镇压着古神的特殊性，大庆也不好直接将其彻底抹除。
所以这场围杀，无论是胜是负，最后大庆都不会有任何利益可言。
柳相摇头道：“你们要保刘钺，我要保赵家树，顺带不让你们搅局。这本身就是互相矛盾的事情，没什么好谈的。”
刘疝强颜欢笑道：“小辈人的恩怨，实在不行次此事之后，我大庆愿意赔礼道歉，术法神通，山脉水流，天材地宝，器物灵药，只要山君开口，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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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加班有点多，看下明天能不能恢复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