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呢？”朱小舟一下楼，就看到店里只剩柏渊一人，立刻觉得奇怪。
“不知道。”
柏渊也是刚刚才被司命请出来的，司命直说是朱小舟让他去办件事，可是沈烛和萧温玄都不在，就只能请帝君帮忙“看店”了。
“不知道？”朱小舟纳闷，怎么会不知道？
“不是你让他去办事的吗？”柏渊的语气清冷，听不出情绪，但这话似乎又有着明显的不满。
“你在闹什么脾气？”
朱小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一觉睡醒只觉得口渴得厉害。
“我闹什么脾气了？”柏渊否定自己有脾气，可话里话外的......
朱小舟放下杯子看了过来，“你说不说？”
不说......她可就走了！
柏渊继续生闷气，不说话。
心里却在计较，好像连司命......都莫名与朱小舟亲近了不少。从前，曾几何时还记得，司命处处都对朱小舟极为不满，如今，他们竟然好到可以私下里替朱小舟去办事的程度了？
怎能令他舒心？
朱小舟有一种很特别的魅力，那就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跟所有人亲近，唯独他......
柏渊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和朱小舟之间好像总是差了些什么，就很难亲近，很难像其他人一样。他厌烦这种感觉，也厌烦那些轻易就可以跟她走得很近的人......
要不是他们，朱小舟也不会——
“除了我，你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好像特别亲近。”柏渊忍不住说出心里的不满，他才是最早来到朱小舟身边的，怎么就......
变成了现在所有人里，和朱小舟最不亲近的呢？
“是吗？”朱小舟对此毫无意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刻意疏远了柏渊，还是怎么样的。
细细回想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
“嗯......也不是吧，就是跟其他人相处之下，没有那么大的压力。自然而然的就容易亲近一些，不会想太多，只是朋友。”
“所以你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相处就很有压力？”
柏渊抓错了重点，但也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和朱小舟之间的问题。
“这......”
朱小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望着柏渊的时候，满心都是那些有的没的......“我跟其他人，毕竟也没有那么多纠葛不是？”
她尴尬地走进柜台里，不太想和柏渊讨论这些问题。
翻开沈烛记下的，关于那对宝塔金耳环的记载和描述——这是一个尚未了结的案子，相信以后的某一天，肯定会继续的。
只可惜不是现在，现在的他们......
有比这耳环更加让人头疼的问题。
“我以为你不介意了。”柏渊黯然地说道，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可怜。
让朱小舟立刻从账目上抽离了思绪，忍不住看向了他，“什么？”
“我知道，你外婆定是劝你，让你离开我之类的话。所以当你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选择了我。”柏渊很失落，不愿意承认是他错估了自己在朱小舟心目中的地位。
她明明是选择了自己，为何......
为何又一幅翻脸不认账的反应？
“外婆？”朱小舟豁然想起，在幻境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这些天，沈烛、萧温玄和司命变着法的，试图从她这里打听，在幻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都感觉到了她和柏渊之间的问题。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柏渊想不通，为什么从幻境出来，朱小舟就又变卦了。
“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考虑清楚。”朱小舟说，“不只是你，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所以很乱。
“什么事？”柏渊问，转念一想......“是和你外婆有关？”
朱小舟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我外婆......我，我外婆不只是阻止我跟你在一起，她告诉我说，你一定会杀了我的。还有，她要我杀了你。”
柏渊一愣，明显没有想到这些。“所以呢？你......你答应了？还是......”
“拜托，你以为是在什么偶像剧吗？”朱小舟无力吐槽，“这个世界除了黑和白，还有许多种选择，我又不是......非得在你和我外婆之间选择一个听从不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有自己辨别坏人的方式！我自己知道我该做些什么！”
难道，她就在他们眼里就只能是，乖乖听话的那种？
“可你不是说，你有些事情需要考虑清楚？难道不就是在说这件事？”柏渊以为，是朱小舟外婆的话困住了她。
“这只是之一。”朱小舟强调，“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我好歹也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正常的人，我肯定有我自己的想法，面对一些事情也会有我自己的怀疑，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就非得是只能被困在感情里要死要活不得善终的那种吗？”
她的生活又不只是只有感情而已。
除了感情以外，还有很多事情。
“那还有什么？”但是这，恰恰是柏渊所没有想到的。
柏渊恍然间意识到朱小舟已经变了，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在感情上需要依赖别人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经历，而这样的朱小舟让他无所适从。
他不喜欢这种改变，可是为了朱小舟，他愿意试着接受。
“还有很多事，”朱小舟想了想，接着举例，“比如我被困住的时候，苋珠公主告诉我，她想要我的皮囊，然后说什么，这是我和她的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她们之间......“你们之前，难道见过？”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朱小舟深感无语，“按照她的意思，是今天以后的我，穿越到那个时候以前......等于在她困住我之前，后来的我到了那个时间里，和她达成了某些交易，然后许诺，会在她困住我的那个时候，把我的皮囊给她。我与她灵魂交换，代替她继续被困在她的执念里。”
“......”柏渊眉头紧锁，思考着朱小舟的话。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按照她的逻辑来捋，是不是就是说......现在的我，就这么过下去，到了以后的某一天会遇到一些事情需要她的帮忙，然后，我穿越时间的限制，找到在那一天以前的她。我告诉那时候的她，我会在之后的某一天再次出现在她的幻境里，那个时候，我就能跟她交换皮囊。”
所以这就是后来的时间改变了之前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