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回来了！”
“太太呢？”
顾正锦由下人接过去文件。
“太太还未回来。”
管家连忙又道：“与大少爷在一块儿呢！”
顾正锦刚才进院子，就觉得有些奇怪。
下人在院里浇花侍弄东西，弄得有些声响，这几天汪晴云心情不好，他特意早早到家。
结果下午三点……
汪晴云竟然不在家。
这可是她一向睡美容觉的时间，谁都不能打扰。
不可能还在外面。
管家又和他报备，说上午汪晴云就出了门，先和洛夫人去逛了街，然后才兴致突发去陪了顾宥辞相亲。
“吃个饭到现在？”
顾正锦有些疑惑。
而这一疑惑……就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母子俩一个都未归。
还有半小时快晚饭了，顾正锦实在是坐不住了。
而且电话也没人接。
他一抬头，看到院子小亭底下的老太太。
正看书呢。
顾正锦走过去坐下，“妈。”
“怎的？”
顾老太太眸子都没抬起来，“晴云情绪不佳，难得外出多散了会儿心，容得你念一下午？”
顾正锦无奈道了声不是。
“哪儿不是——”
老太太睨了一眼他，“整日都不见你念着儿子呢？”
“难怪我家阿辞一回来，就和我最亲。”
“我说这婚事上面，我宝贝孙子和我乖乖结婚又离婚，全程都没和你们说道，你们俩夫妻扪心自问一下，对孩子好到点子上没有。”
顾正锦神情略显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
“阿辞打小便不爱说话，除了在您面前，偶尔是个小孩子，撒撒娇，我和阿云难有机会与他单独说话。”
“尤其是三年前，他和阮予结婚……”
“完全不顾家里的意思，直接在明面上与我和阿云闹了。”
“闹？”
顾老太太轻笑一声，“你这话别说阿辞，我也不爱听，孩子自个儿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若是我，别说还通知你们一声，我都不见得带人来你们跟前。”
顾正锦：“……”
也是这个道理。
可他还是要说——
“阿云确实不喜欢阮予，又受了阿辞两口子冷淡，我对那孩子倒是没什么意见，家里您和阿辞都喜欢这姑娘。”
“我若不站在阿云这边，她得伤心了。”
顾老太太闻言一顿。
然后突然笑了。
她伸手指了指儿子，“你呀……”
“当真是被媳妇儿栓了一辈子。”
顾宥辞也是。
这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番谈话，有一种轻松又别样的滋味。
正要到开饭……
院外才响起车辆熄火的声音。
“喏，人回来了。”
老太太打趣一声。
顾正锦视线早已落到院外。
下人开了门，恭敬地喊了声太太，便见汪晴云破天荒地笑着点头，扭着小腰心情好极了，也看到了亭子下的两人。
“正锦！”
她原本想步子快些的。
但看到老太太，她还是端着走过去。
“今日这么高兴？”
“是啊！”
汪晴云眼中的欣喜是显而易见的。
甚至有些过头。
老太太头一回见自家儿媳妇这般开心，上一回是阿辞出生，还是什么事儿了，反正都是二三十年前。
“管家说你今日去看阿辞相亲了，这是相中了？”
老太太精明得很。
心里却不由提了起来。
想着顾宥辞怎么回事儿……弄得不好收场就完了。
“我正要和你们说呢！”
汪晴云原本就美得十分明艳，现下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小姑娘家的俏皮感，“我如今可只认这一个儿媳了！”
顾正锦脸上闪过惊讶。
“哪家的姑娘？”
让汪晴云瞧上眼了，还这样夸赞？
这么优秀？
不过顾正锦说这话时，牵过汪晴云的手。
他一眼就发现有些奇怪。
“你的镯子呢？今日没戴？”
老太太也看向儿媳。
“我送给她了呀！”
汪晴云满面笑意，“我身上没带红包，就将镯子送出去了，阿辞也让人接下了。”
顾正锦满眼震惊。
顾老太太脸上也疑惑，觉得太不合理。
汪晴云的翡翠镯子……
那可是上亿级别的货色。
还是七年前，顾宥辞刚上任不久，陪同顾正锦出席港市的拍卖会上，为汪晴云拍下的一支孤品。
既然……
就这么送了？
她可是整日都要戴着的，就因为喜欢。
顾老太太倒不是心疼钱。
顾家家大业大，花一亿拍个镯子的目的，一是为了哄家里媳妇开心，二是顾氏的基金会对于慈善拍卖会，总是要作为表率。
顾家产业遍布国内外。
港市也不例外。
但这不是随便送镯子的理由。
那样种水和帝王绿色的镯子——不管哪家的年轻姑娘，气质都是撑不起的。
汪晴云都是这些年才戴。
“那孩子什么反应？”
顾老太太倒是好奇。
“当然是不愿意收。”汪晴云端起佣人盘中刚泡好的花茶，抿了一口，“我瞧她一双手养得好，摸了摸，顺道儿戴到她手里！”
她说起来满眼喜色。
“别说，衬得我那镯子都失色了。”
“阿辞也说好看。”
老太太：“……”
她乖孙疯了吧？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
顾宥辞从与她借阮予公寓的户主卡开始，便说了舍不得，要把人追回来，后来知道了媳妇儿肚里怀着呢，怎么可能和其他姑娘这样？
该不会是——
“晴云，你今日遇见的是哪家姑娘？”
“呃……”
汪晴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迅速看了眼顾正锦，低头开始搅他的手指，“确实不是您安排相亲的姑娘。”
“是……”
“阮予。”
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
却不是那种沉着的尴尬，而是连管家都不可置信。
差些将端茶的盘子扬了。
“那个！”
汪晴云看见老太太眼里的错综复杂，也是一狠心，“我以前不喜欢她，那是因为她不和我亲，我现在才发现她特别好，今日与我说了好多话！”
“对了！”
“她肚子里是阿辞的孩子！”
老太太面上一愣。
汪晴云连忙道：“真的，我们自家的医院瞧的！”
顾正锦却猛地蹙眉。
“阿云，你听谁说的？”
不怪他想得太多，汪晴云这段日子一直情绪差，这种事情自然听风就是风，她是个不会想事情的，就怕空欢喜一场。
哪知——
“你什么意思？”
汪晴云一双美眸瞪向丈夫，“阮予离婚后就签了娱乐公司，忙个不停呢，别说别的男人，连你儿子都没见过，那医生都和我说了，五个月了！”
“你还敢怀疑我大孙子！”
顾正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