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爹,朱威要来了,怎么办?朱威不会放过我们父子两个的!”
徐希那俊秀的面庞已经完全扭曲,翩翩公子一般的人物,现在算计的多了,面容也不似之前的模样了。
徐厉良轻哼一声,倒是还有国公爷的风采:“怕什么?他若是不管不顾想要做那乱臣贼子,大不了一起玩完罢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控制京城,控制朱由校和朱慈烺!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英国公府的那些家将,自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好,大都已经决定配合我们,还有御马监的那些将士,因为陈百克扣他们的钱财,更堵了他们的财路,实在贪得无厌,也决定配合我们,不过三大营不好做,成国公的势力基本盘在三大营,刀插不进,水泼不进,更因为有朱缶在北大营,所以…城外基本控制不了。”
徐厉良摆了摆手:“城外不重要,三大营没有圣旨不得调兵,咱们只要将皇宫控制了,不让圣旨出去,就可高枕无忧。”
徐希松了一口气:“父亲,那些大臣那边…是不是也解决了?”
说起这个,徐厉良也是来气:“那些狗屁的官员,嘴上说的好听,一切支持都会给,承诺不要钱的往外冒,可是真让他们给东西了,一个个又找各种借口!全他妈是王八蛋!”
徐希一愣:“他们不怕缉拿司的人?”
“怕个屁!”徐厉良叹了一口气:“在知道朱威大军要入京之前,他们是怕的,可是知道以后啊…反而全都不怕了,他们心中的小九九难道瞒得过我们?呵…一群老鼠一般的人,简直可恶!”
“那没有这些官员的帮助,咱们能成吗?”
徐厉良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定会成,也一定要成!朱威还有十日才到,十天时间,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
……
乾清宫。
“陈百!”
朱由校坐在乾清宫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远方的夕阳。
陈百听到呼声,连忙上前:“皇爷…奴婢在呢。”
朱由校侧脸看着自己身边这个老太监,眼神莫名:“你呀…忠心是够的,只是笨了些,傻了些,这样下去会吃亏的。”
陈百笑呵呵道:“奴婢是傻笨了一些,不过有皇爷在,奴婢怎么会吃亏?”
朱由校轻笑摇头:“这就是你傻笨的地方了,换个聪明人来回话,可就不是你说的这样了。”
陈百脸色有些不自然,朱由校拍了拍她的肩膀,紧接着说道:“比如你恨急了的魏忠贤,朕若是这样说他,他肯定会抓住朕夸他忠心这一点,再表忠心,而不是像你一样…真的承认自己蠢笨,更不会在朕说他会吃亏的时候,说朕能护他!”
说到这里,朱由校叹了一口气:“做奴才的,本就是要为朕分忧,怎么能让朕在前面挡风雪?”
陈百再傻再笨,也能听懂这些话的意思,连忙跪下磕头:“奴才万死!”
朱由校摆了摆手:“什么千死万死的,人呀,只有一条命,死一次就够了,朕当初想留着魏忠贤在身边,就是因为朕身边缺一个伶俐的人,阴差阳错不能留他,可是伶俐的人呀,在哪里都是伶俐的,他在女真成了鸾仪卫的主事人,在朱威那里,成了巡政使,都做的不错…”
陈百的脑子确实简单,朱由校说这些事情,他就听不太懂了,好好的说魏忠贤干什么?
朱由校没有停下,继续说道:“锦衣卫没了…朕还有西厂,还有御马监,这两个绝要衙门,都给了你,你又做了什么呢?”
“奴才万死!”
朱由校平静的眼神有些许波动了,差一些没有忍住火气,深吸一口气之后,朱由校蹲在陈百面前,语气平淡:“都无妨的…做不成差事,伺候着也不错。”
说罢之后,朱由校起身朝着殿内走去,手中紧握着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定国公叛乱,不出乾清宫,可保无恙!”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给的了,除了朱威的暗卫,没人有这么大的能力了。
“跳梁小丑…蝇营狗苟…呵…全都出来吧!”
朱由校盯着那金光灿灿的龙椅,是龙椅,更是枷锁,也是囚牢…
内阁三人,还有在北大营的朱缶朱承,也基本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与后续需要他们配合的计划。
几人不约而同选择配合,因为朱威是朱慈烺的舅舅,有这么一个身份,就不会窃国,既然不会窃国,那么不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亲娘舅在古代的地位很高很高,民间如此,皇家也是如此,舅舅与外甥血缘相近但不同姓,避免了父系家族内部的权力和财产争夺,成为外甥的天然盟友。例如汉武帝倚重舅舅田蚡、唐高宗依赖长孙无忌夺位。
民间有“舅爷不在,分家不公”,“天大地大,舅舅最大”,“娘亲舅大”等的俗语,这是被天下百姓所认可的事情。
所以,就算朱威真的篡位了,也没人会支持他,甚至他的新军也不会支持他,这也是大义之一,朱威只要不傻,就不会乱来。
还有一件事,不大也不小,那就是这两日进入京城的商贾多了许多,说是宣府没打起来,反而开始与鞑靼互市,鞑靼积攒多年的好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涌入京城了。
有货物就有商人,天南海北的商人闻之而动。
表面平静的京城,突然热闹了几分。
………
“公爷…您终于来了,奴才给公爷请安!”
魏忠贤活像个狗腿子一般,见到朱威之后就跪了下去。
朱威已经不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了,那时候不管是自己跪别人还是别人跪他,都让他不自在,现在不同了,已经完全接受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做法。
可以说入乡随俗,也可以说人是社会中的一份子,社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力是很大的。
朱威坐在战马之上,甩了下马鞭:“起来回话。”
“是!”
等到魏忠贤爬了起来,朱威这才笑道:“不错啊,这几个月没白费,人更精神了一些,并且…差事办的不错,有赏。”
“谢公爷赏!”
朱威制止道:“先别急着谢,这几月你查了三个省份,查出来的问题不少吧?”
“是,确实很多,大大小小都有,最多的就是隐匿田亩和人口了。”
朱威点头:“好…你的差事不变,你的人马也不用跟着我入京,从现在开始,准你生杀大权,有贪墨受贿的,有隐匿田地人口的,有拒不交税的,通通杀了!一个不留!”
魏忠贤眼皮直跳:“这…万一奴才杀错了呢?”
朱威轻哼一声:“锦衣卫和暗卫配合你,杀错了也就杀错了,但是杀的每一个人,都要有证据!”
“是!”
朱威拿着马鞭指着脚下:“就从北直隶开始,一路向南,那些乡绅士大夫,还有官员之家,要严查严办!”
“奴才领命!”
“其余人休整一晚,明日兵发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