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饭桌上，江宁第六次走神，戚尧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宁不由的一惊，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没事儿......围裙挺可爱的......”江宁苦笑着说话间，就暗自生出了抽死自己的冲动。
什么就围裙挺可爱的？你怎么不干脆怪罪戚尧，为什么要让一只败家小熊贴身抱着？江宁用力晃了晃头，以便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清醒。
戚尧见实在也问不出什么来，反倒显得自己没话找话，也就没再追问，掏出手机放在桌上，随手点开播放。
唱跳类型的广告有些吵，江宁莫名就觉得打扰了此刻的温馨宁静，暗自想着要不要伸手去关掉的时候，小小的屏幕上出现了另外一个纪录片式的广告。
是今年的相声新人大赛。
江宁连呼吸都不免一滞，抬头看一眼戚尧，紧接着就是长长一吸，用力呼出一口浊气。
一定是浊气吧......毕竟，满带着压抑情绪的，还能好到哪里去？
江宁垂眸看了看自己兀自攥紧的拳头，关节处已经隐隐发白，却也感觉不到用了多少力气，简直有些麻木。
其实，这场比赛，他知道的。
除了中间两年的节目空档，这几年的相声新人大赛从未停止，举办的......也还算成功吧......
毕竟，选出了几个能让观众脸熟耳熟的相声演员，甭管后来发展如何，总归还是曾经火过。
和多年前那场全国相声比赛，除了节目名字不同，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有几年了吧......似乎真的已经很久远了......
江宁再次无声地叹出一口气，他大概能够知道，为什么从不在吃饭时做其他杂事的戚尧会突然来了兴致看起手机了。
“我也是今天去买菜的时候，在超市里看到这个广告的。江宁，你有没有想过要参加一场更大型的比赛，让更多的人认识你，知道爆笑汇？”
江宁低下头笑：“我还以为你会更委婉些的！”
戚尧也笑：“你别误会，这顿饭不是专门为了劝说你参赛，而是很认真很正式的想要和你一起吃饭，也算是......”
说到这里，戚尧抿唇低了低头，“也算是，尝试着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约会吧！关于比赛，我只是恰好看见了，顺嘴讲给你知道，虽然我觉得你应该会顺风顺水，可决定要不要参加的当然还是你！”
戚尧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可江宁就是无论如何没有听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前半段话上。
戚尧说，这是他们尝试着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约会吗？
江宁反应了一小会儿，突然就暗自生出狂喜。
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乱七八糟惹人烦心的事情，一个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房间......
这可不就是个最最适合单独约会的完美空间吗？！
“尧尧......”江宁发誓他有些意乱情迷。
“说到约会，”戚尧顿了顿，“我差点忘了，江宁，我有礼物送给你。”
江宁愣了一下，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需要！尧尧，我这人之前贫的要命，可你不知道认识你之后我这张嘴变得多笨......我就是想跟你说，尧尧，我好高兴！我不要礼物，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戚尧沉默半晌，嘴角却是始终带着笑意。
江宁说他自己贫的要命，其实也只是舞台上的形象，下了台的他虽说算不得温凉绅士，但也总有独属于北方男人看似大大咧咧实则细腻的温柔；
他总会怀揣着很多想要倾吐的话，到头来却真像自己说的一样，在她面前嘴笨到不行，就像是个温柔的傻瓜，所有想说的话汇集到一起，只变成了一句“我好高兴”——
因为有了你，所以我好高兴......
无论曾经睿智、纯粹甚至是隐隐狡黠都好，此时此刻，戚尧发誓，自己是真的懂。
因为一颗心都悬在了那个唯一的人身上，所有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哪里会惹得对方反感，或是不再讨喜，如果连这样都算不得喜欢，那还有什么能够称得上喜欢？
江宁是真的好，戚尧笑，她都知道的。
“可我想送，”戚尧笑得灿烂，“你要不要看看再说呢？”
她脸上的表情美到江宁心惊，因为笑意而半眯起的眼睛都成了弯起的月牙，让江宁暗暗迷醉到发慌。
江宁不由自主地点头如捣蒜：“要！我是说，好啊！”
戚尧来不及感慨他的表情傻得有多可爱，只说了声“等一下”便起身回屋，进门还不忘轻轻带上房门。
无论是美好的回忆还是动人心魄的惊喜，有些东西，到底需要耐心等待，才会终于显得弥足珍贵。
房间里只剩下江宁一个，戚尧好一会儿都没有出来，江宁总算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肩膀都稍稍塌下，整个人放松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是真的开心，也是真的紧张，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没让自己的声音多上几分颤抖。
讲真，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姑娘独处一室！尤其，还是自己倾心已久的姑娘！
戚尧还是没有出来，江宁有点儿无聊，开始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戚尧的家实在是空旷的要命，可能比很多旅馆的设施还要简陋。
虽说戚尧为了方便训练不常回来吧，但这么简陋的条件配这么漂亮有才气的姑娘，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乎，在戚尧不知道的某些瞬间，江宁已经在脑子里面演练过无数次亲手替她装修布置的顺序，以及她看到焕然一新的家后忍不住啧啧称叹的画面了。
哪怕只是这么想想，都会觉得，那也未免太过温馨了吧！
江宁正暗地里想着美事的时候，戚尧卧室的门从内推开，背着手挡着什么东西故作神秘的戚尧向着江宁缓步走了过来。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就是觉得，这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还是留着最好。”戚尧说着，微笑着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