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陆涯。
混乱的场面对他没有一丝影响，他坐的端端正正，目光平静，白衣胜雪，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认真地吃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凌天绮丢得兴起，伸手就要要抓起陆涯面前那盘荷叶烧牛肉，陆涯伸出筷子挡在盘子上面：“这个留下。”
凌天绮这才从兴奋的状态里出来，定睛一看，桌子上只剩这一盘菜了。
太过瘾了！
江家母女越是狼狈她越是开心，让她们付出代价，是凌天绮两世以来一直想做而没机会做的事。
当然，今天只是刚刚开始。
打老鼠还得顾及玉瓶儿，要不是怕凌钢更加心疼江云芳，凌天绮今天就能搞死她。
不过来日方长，江云芳必然会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好吃是吧？以后老娘……以后姐天天请你吃！”凌天绮心情好，不由得对陆涯也大方了许多。
“我还要黄焖鸡米饭。”
陆涯对人生第一次外卖念念不忘。
“行！”凌天绮拍着胸脯承诺，“保证吃到你吐！”
陆涯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这时江云芳抹了一把脸，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努力挤出娇滴滴的声音喊道：“凌哥……”
凌天绮明显看到凌钢打了个冷颤。
江云芳此时老态毕露，脸上的皱纹和彩色的残妆、淋漓的汤汁构成的画面太美，“美”得别出心裁独树一帜，“美”得让人作呕。
凌钢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一步：“云芳，你……没事吧？”
江云芳捏着嗓子回答：“只要有你的关心我就没事……”
凌钢皱着眉头又退了一步。
区区几盘菜，就让凌钢江云芳的“爱情”原形毕露了。凌天绮暗暗摇头，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凌天绮悄悄放下了手中刚刚捏碎的酒杯碎片。
本来刚才打算一起丢过去，给江云芳脸上毁个容添点彩，可看到凌钢的表情，凌天绮放弃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云芳最擅长的就是装柔弱求呵护，千万别弄巧成拙让凌钢起了怜惜之心，那自己这一场可白闹了。
“既然吃饱了，咱们回家吧。”凌天绮招呼陆涯。
吃也吃了，闹也闹了，老情人也起嫌隙了，今天这一餐不可谓不圆满。
江之韵却不干了：“凌天绮，你把我妈妈伤成这样，说走就走吗？”
“哦？那你说我该做什么？”
江之韵心中飞快地打着算盘，拿了一盒纸巾跑到江云芳身边：“妈，快擦擦！你的脸伤的很重！还有手臂……”
江云芳收到暗示，马上呻吟着说：“好痛，头痛脸也痛，全身都痛！哎哟我好像心脏病犯了……”
凌天绮嗤笑，哟，这是打算讹上我了？是不是你生孩子剖腹产的刀口都要赖到我头上了？
真当我是冤大头啊？
凌天绮眼珠一转，一个箭步回到桌子边，然后一抄、一扬，一气呵成。
最后一盘荷叶烧牛肉飞得很高，角度很刁，一滴也没浪费，全都落在江云芳和江之韵头上身上。
湖心庭的名菜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江之韵发出刺耳的尖叫：“凌天绮！我跟你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吗？
我们早就誓不两立了。
凌天绮心情舒畅，满面笑容，带着陆涯往外走。
可就在这时，惊变横生，一个酒瓶朝陆涯后脑狠狠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