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没错，我和苏清晚到底有十几年的姐妹情谊在，也该进去送她一程了。”
苏也看向温如敏，道：“阿姨，方便让我进去吗？”
她的态度诚恳，叫人挑不出错来。
温如敏想拒绝，但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只能点头：“送送她也好。清清在世的时候确实做错了一些事情，但如今……好好道个别吧。”
苏也点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顾厌依旧没有放开苏也的手。
温如敏的脸色僵了僵。
苏清晚到死之前的执念都是顾厌，如今大抵是不想看到苏也和顾厌在一起的。
可她不敢对顾厌指手画脚。
顾家的权势，她已经体会过一次了。
眼睁睁看着苏也和顾厌进了病房，温如敏想跟进去，却被文清拦住了。
“我家太太想要单独和苏小姐告个别，您放心，这里是医院，我们不会乱来的，您就别进去了。”文清伸手拦着门。
“你们……”温如敏脸色发白。
单威则搂着她，轻声劝道：“不会有事的。”
温如敏也只能作罢。
病房里。
苏清晚身上盖着白布，从头到脚都被挡起来了。
苏也捏了捏指尖，还是走了过去，掀开白布来。
已经过了一些时间了，苏清晚的面色隐隐发青，非但没了活着时的精致美丽，看着竟还有几分可怖。
顾厌的手从身后伸出来，将白布从她手中拽了出来，接着盖上。
“别看。”
苏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她竟然真的死了。”
从和苏清晚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两个人便陷入了“争斗”。
十几年，从一开始被苏清晚压着欺负，到渐渐的，她也可以给苏清晚找一些麻烦了。
在苏也眼中，苏清晚是十足的恶人。
这样的恶人，往往越是难对付，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没有亲眼看到苏清晚的尸体，她总是不能相信，苏清晚是真的没了。
有一瞬间，她心里竟然空落落的。
一直以来的敌人和对手，就这么轻易地受到了惩罚，这样的感觉很失真。
“是死了，不可能有错。”
顾厌捏了捏她的手心，轻声道：“你是有什么怀疑的吗？”
苏也抿了抿唇，好看的杏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警惕。
“不用担心，有文清在，这里是安全的。”顾厌道。
“从苏清晚自杀，到现在，说是因为药物过敏死亡，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于巧合了吗？”
苏也说道：“首先，以我对苏清晚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自杀的。其次，温如敏从小把苏清晚当眼珠子养，吃穿用度，她无一不操心，有她在，苏清晚用什么过敏，医生怎么可能不知道？”
“确实奇怪。”顾厌点点头。
他松开苏也的手，滑着轮椅开始在病房里转。
苏也不明所以，看向他问道：“你在干什么？”
“先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顾厌道。
他来回转了两圈。
病房里很干净，几乎找不到任何东西。
他几乎都要放弃了，视线却突然被床脚处的一点光亮黏住。
“苏也，看一下那个是什么。”
顾厌不方便起身，伸出手指了指光亮所在的方向。
苏也弯下腰去。
伸出指尖在那处一捻。
“玻璃渣？”
苏也仔细看着指尖上那个东西，眉头微蹙：“可能是什么药瓶子碎掉后留下来的。”
她说完，眼瞳骤然缩紧。
顾厌很轻地点点头：“收好，出去找人化验。”
“嗯。”苏也面上多了几分严肃。
病房里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东西了，两人这才出来。
从进去到出来，一共也才十分钟左右。
温如敏吓得不轻。
中间如果不是单威拦着，文清又跟门神一样挡在门口，她几乎都要闯进去了。
见两人出来，温如敏甚至连话都顾不上说一句，便慌慌张张地进了病房。
要是之前看到她这幅样子，苏也只觉得，温如敏大概是担心他们对苏清晚的尸体做什么，可现在……
那枚小小的玻璃渣在指尖上有些微的刺痛。
但是也提醒着苏也，苏清晚的死没那么简单。
“单总不去看看阿姨吗？”苏也看向单威，问道。
单威眉头皱了皱，视线再次落在单炎身上。
“单炎，你也过来。你妹妹刚走，还有很多事要做，你……”
话还没说完，单炎就已经转身走了。
竟然还想让他帮忙处理苏清晚的后事，这真是敢想。
苏也没工夫想那么多，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找人好好调查一番苏清晚的死因。
……
病房里。
苏也拿出那枚玻璃渣，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你这么说的话，前几天，我倒是在医院遇到了一个人。”单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