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贺的脸色白了白。
他攥了攥拳头,嘴巴动了动,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现在苏清晚已经死了,你也该知道,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替别人来欺负我吗?”
苏也一句话,狠狠地击中了苏贺的心思。
苏贺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冷血的要命,但偏又过分地看重血脉亲情。
当初将她送去乡下给许奶奶养着,也没有就此了结她的一条小命,就是因为她身上还流淌着苏家的血。
后来,虽然将她接回来是温如敏提议的,但温如敏也是猜中了苏贺的心思,知道苏贺不可能真的把他的血脉放在外面当一个野丫头,只是顺便在苏贺面前树立一个后母的好形象罢了。
如今,苏贺已经知道苏清晚不是他的女儿,只有苏也才是他唯一的血脉。
只是利用这一点,苏也便能轻易地拿捏他。
“不是!”
苏贺连忙反驳,那张脸看着越发纠结,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猜想是对的,从一开始,那件事就是苏清晚策划的。”
苏也的眼瞳骤然缩紧。
“但是小也,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是因为你那位老师跳了楼,闹出了人命,苏清晚她害怕了,才跟我坦白的。如果我早点知道,我、我……”
“你就算一开始就知道,也不可能阻止她的。”苏也冷声道。
最多,只是叮嘱苏清晚不要闹出人命罢了。
“我……”苏贺嘴巴发苦,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详细跟我说清楚,苏清晚到底是怎么策划这件事的。”
苏也说着,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又看了苏贺一眼,道:“父亲,你应该不介意我录音吧?”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苏贺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摇摇头:“不介意。”
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清晚的计划。
宴铭儒雅清贵,模样俊朗,又才华横溢,当时在学校不知道多少学生为了他神魂颠倒。
苏清晚当然不可能真的把一颗心拴在一个没多少钱和权的大学老师身上,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宴铭有好感。
苏清晚从小便是如此,她喜欢的东西,便只能是她的。
只有她不喜欢了,将东西扔了,没道理这东西看不上她。
尤其是,宴铭对她的态度冷淡,但对苏也的态度却格外亲昵。
苏清晚从小便喜欢事事和苏也比,上了大学,模样比不过苏也,成绩比不过苏也,人缘还是比不过苏也。
尤其是她盯上的东西,唯独对苏也格外青睐,这成了不能容忍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恨苏也,便能宴铭一起恨上了。
那晚宴铭赴的饭局,是苏清晚找人做的局。
她知道苏也在那里打工赚生活费,也知道苏也看到大醉的宴铭之后,不可能不管。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拍视频的人是她提前安排好的,酒店的监控视频也是她找人偷出来的,根本不是酒店为了流量自己放出来的。”
苏贺全都说了。
当年的事情压了苏也五年,他有很多机会说出来,但他却一直没有说。
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与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
“后来,她找人在网上骂你,带着温如敏打着我的旗号,拿了钱去给学校施压,让学校处罚你和那个男人。”
那时候的苏氏,在南宁城是新贵,炙手可热。
还有云商撑腰。
舆论闹得沸沸扬扬,学校自然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个普通的学生,一个稍微有些成就的年轻教授,就算没了,学校损失的不算多。
而且温如敏当时答应了,给学校捐款。
学校自然就答应了。
“一直到后来,事情闹得太大了,你那个老师……”
苏贺低下头,像是在逃避一般:“唉,那时候苏清晚才找到我,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苏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之前还一度觉得,苏清晚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可现在看来……
只是死,这样的惩罚对苏清晚而言,实在是太轻了。
苏清晚这样的人,就应该千刀万剐,下了地狱也永世不得翻身!
为了她的一时情绪,她害得宴铭几乎丢了命,毁了他全部的人生。
更何况,那毁掉的只是宴铭一个人的人生吗?是整个宴家,甚至还有她!
如果没有当年的事,她应该好好读书,顺利毕业。
毕业之后跟着宴铭继续升造也好,又或者毕业之后参加工作也好,总之,她会拥有自己的事业。
而不是像现在,为了钱,脱离不了苏家,被苏贺当成筹码,被迫周旋在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