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没空跟他斗嘴，开门见山地道：“苏也去哪了？”
沈其风嗤笑一声：“顾太太去哪了，顾总来问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沈其风，我没工夫跟你东拉西扯的。我联系不上苏也，宴兰也联系不上苏也，如果你不知道她的下落，不可能这样淡定。”
顾厌道：“我没做错什么，就算要惩罚，也不该你来惩罚。”
沈其风没说话，视线落在顾厌手中的协议上，躲在镜片后的眼眸轻轻一眯：“离婚协议，顾老爷子给你了？”
“你说这个？”
顾厌勾起唇，冷冽地笑了一声，当着他的面将纸张缓缓撕碎：“这婚，离不了。”
沈其风微微挑眉。
顾厌道：“出事之前，我和苏也之间并没有任何矛盾。甚至，我们还在聊江依的事情。只是半天的功夫，她就消失了踪迹。不止她，连孙卓、林糖和单炎，我都联系不上了，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沈其风问道。
“我在急救室的时候，我爷爷来了，并且找了苏也。”顾厌垂眸看着地上的碎纸片，道：“这协议，是爷爷让她签的。”
“不管因为什么，苏也都签下了，她的态度你应该清楚。”沈其风道。
“我当然清楚。”
顾厌笑了笑，近乎挑衅地看向他：“老爷子对我的掌控，可以到此为止了。”
沈其风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
他还是小看了顾厌。
他是想借机试探顾厌，但内心深处，更加希望的还是顾厌没有通过这次试探。
那样，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将顾厌从苏也的身边赶走了。
可现在……
“小也没看错你。”沈其风摊牌，道：“你在急救室的时候，老爷子找上她，言语间直指是因为她，才导致你数次受伤。并且青市的事情，老爷子也都知晓了，将你说谎的罪名也扣在了她的头上。”
顾厌神色逐渐冰寒。
沈其风接着道：“我昨天回去调查了一下，医院的病案被人入侵了，小也的病例也被人浏览过。老爷子分明是知晓了小也不能再生育的事情，才闹了这么一出。”
“是我没处理好。”顾厌道，“那苏也现在在哪？她流了产，还有那么严重的外伤，贸然出院是很危险的。”
担心的情绪明晃晃地挂在他的脸上。
沈其风没有隐瞒：“她现在不在国内了，孙先生带着她，回了小也母亲的家乡。”
“她出国了？她……”
“你不用太过担心。她出国的事情是单炎一手安排的，有专业的医疗团队跟着，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他们也已经安全落地，小也已经顺利住进当地的医院了。”沈其风道。
听到这里，顾厌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家老爷子固执，只怕光靠劝说，很难让他接受小也。”沈其风道。
“他毕竟是我的亲爷爷，我不能对他怎么样。”
顾厌道：“他一辈子操劳，如今到了晚年，也该歇歇了，我会好好孝敬他的。”
“想来，你也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忙。”沈其风道。
顾厌和单炎不同，他做事果断狠辣，而且很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既然能说出“孝敬”顾老爷子这样的话，想来是一切早就准备就绪了。
这几年，顾氏在顾厌的经营下蒸蒸日上，顾厌不可能一点不为自己考虑。
“不用，多谢了。既然苏也想要我一个态度，那我就给她一个态度。”
顾厌说着，看向沈其风，道：“这段时间我不方便再联系苏也了，麻烦你多照顾些了。”
“让我照顾小也，你放心？”沈其风道。
“手下败将，没什么不放心的。”顾厌挑眉，满脸桀骜。
沈其风：“……”
他就不该心软，那么快告诉顾厌真相。
真该让他好好求求自己。
……
m国一医院内。
长时间的颠簸加上时差让苏也格外疲惫。
带了医院她就陷入了昏睡中，一直睡了十几个小时，才又醒来。
窗帘没有拉上。
窗外的阳光落在脸上，倒是少了许多冬日的阴寒。
“小也，醒了？”
孙卓拎着一个保温盒笑呵呵地走过来：“刚熬好的粥，还担心一会凉了呢。既然醒了，那刚好吃点。”
“好。”
苏也笑着点头。
她很少和孙卓单独相处，这次倒是很好的机会，让她有种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的感觉。
一小碗粥下肚，见苏也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孙卓才开口道：“沈其风发了信息过来，顾厌已经知道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