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汪芊园说这句话的时候，让夏雪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才会想着除掉吧？”
宋知行缓缓说出这句话。
纵然在这行混久了，见过太多的案件，以及各种杀人动机，但是听着，还是会让人心底一颤。
枫园这边全是别墅，就是道路也都是柏油路，血液渗进去的时候，看着跟再次注入石油一样。
它们在黑暗下，在柏油路的衬托下，汇集在一起，顺着缝隙流动。
出警的速度很快。
这次来的，全是市局的人，在看到顾五的时候，规矩的行了个礼。
之后，就是勘查场地。
连杀了几个警察，在场的人心里没有一个不感到愤怒的，每个人都带着一股劲，在调查案件。
他们进去的时候，宋知行没有跟进去。
他站在外边抽烟。
“场面有挣扎过的痕迹。”
“地上掉落的是什么？”
“应该是，指甲。
另外，门框边，有不少血迹，看着像是手指印记。”
“估计是，受害者用力抓住门框的同时，指甲被掀翻掉了吧。”
宋知行垂着眼睛，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来。
“也不对啊，我们的人训练有素，就算被人撂倒在地上，也不可能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一个小女生，都能挣扎，我们的人却做不到，啧，这说不通啊！”
今晚的风有些大，点了几次火都点着。
烟头被点着的那一刻，屋子里又传来声音。
“凶手可能是两到三个人不等，身手好的留在了外面，对方发现了我们的人后，伪装了起来，从后面直接杀害了。”
宋知行回忆了一下，几个警察的死状，横仰八叉倒在路边。
从背后偷袭，匕首的锋锐度方向是不一样的。
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个左撇子的可能性。
抽完最后一口烟，宋知行刚要回屋子里，余光中瞥见一个小小黑黑的身影，缩在一个角落里，眼睛里还带着戒备。
显然是早就看见了他。
宋知行把烟头掐灭后，走到对方身边。
是个小男孩，穿着一个格子衬衫，他靠近的时候对方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往边上挪动了几步。
小手死死拽着衣角。
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小兽。
他的表现，宋知行都看在眼里。
没有安慰，也没有逼迫，只是坐了下来，跟他并肩靠在一起，仰着头看星星。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天空却并不是乌云密布，反而是满天繁星。
尤其是，没了万家灯火后，唯一能够照亮这个世界的只剩下繁星后，就越发的觉得，星星有多亮，似乎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一样。
“你看到那几个警察叔叔了是不是。”
宋知行低哑的问。
黑暗里，那个小身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子明显一顿。
僵硬的可怕。
宋知行适时的，扭过头看着他，眼睛黑漆漆的。
再次开口，嗓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一丝颤抖，“看见，他们是怎么被坏人欺负的对不对？”
小男孩黑色浓密的眼睫毛，狠狠颤抖了一下。
泪珠从睫毛上面跌落下来，狠狠砸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