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霍拓国八万多人卸甲被看管了起来,之前不能看管,是因为路朝歌担心这帮人闹事,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带头闹事,路朝歌又在现场,以雷霆手段镇压了闹事的人,而路朝歌的手段也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再把他们看管起来,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毕竟已经有了先例,他们闹事在线,就不能怨人家给他们上上强度了。
这边的问题处理了之后,路朝歌原本是准备回巍宁关继续坐镇的,毕竟这里有牧云之在,他在这里就显得多余了,更何况他在这里,也会掣肘牧云之的发挥,他的官职实在是太高了,只要他在这里,所有军令都要向路朝歌汇报,这就有点浪费时间了,战场上每一个呼吸的时间,都相当重要。
可大月氏那边送来的一封飞鸽传书,他不得不去一趟大月氏,那边倒是没发生多大的事,有夏侯大将军坐镇,路朝歌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民族矛盾这种事,你是调节不了的,就比如大明战兵和大月氏以及木托士卒的矛盾,这次大明出兵太多了,里面很多军官都是当年巍宁关之战活下来的人,更有和路朝歌出西域的战兵,这帮人的袍泽,可是在木托和大月氏死了不少呢!
这种矛盾没办法调和,夏侯仲德倒是能压的住,但是上了战场之后若是在爆发出来什么矛盾,那可就好玩了,军队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要做到上下一心才行,离心离德的军队,最后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夏侯仲德给路朝歌的军报当中也就是抱怨了两句,他也在解决现在的问题,但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路朝歌这才决定去一趟大月氏,怎么也要在军队开拔之前,将这件事彻底解决了,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路朝歌就是那个解铃人,他是当年领兵的少将军啊!
路朝歌带着自己的亲军离开了白小白的军营,一路奔着大月氏而去,前一次是从大月氏进入的霍拓国,从霍拓国离开的时候,也是连山莫树带着路朝歌离开的,那条路现在路朝歌都记不住了,不过也没必要走那条路,这一次他走的是光明正大的,现在他走的路,那都是大明的国土。
提到连山莫树老爷子,他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开心,他本来就属于这片土地,大明的万里江山确实繁华,但也只不过是让他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很多,但是和在黄沙万里的沙漠当中驰骋,画画江山真的很没有意思。
他手下是一万重甲,没人配备了两匹马,从进入霍拓国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在不断的打劫,百姓手里虽然没什么油水,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更何况,霍拓国现在越乱越好,连山莫树也没把霍拓人当人看,他当年和霍拓国也有仇,其实但凡西域人,就没有和霍拓国没有仇的,现在也就是不到时候,但凡时机成熟,他第一时间就会拿下天上云城。
此时的连山莫树刚刚拿下一座县城,把能杀的人都杀了个干净,百姓们被勒令在家不得外出,将整个县城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带不走的直接就地焚毁。
说到底都是大明战兵,若是过多的暴露在霍拓人面前,他们早晚都会暴露的,所以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满大街宣扬让百姓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但凡在戒严之后,还在街上到处乱逛的,连山莫树也不客气,直接杀人灭口。
“将军,斥候有消息传过来。”刚刚搜刮了县衙出来的连山莫树收到了亲兵传过来的消息。
“怎么了?”连山莫树问道。
“天上云城出来了一队运输队。”亲兵说道:“有大量的粮食,护送军队一千人左右,七天之后会抵达这里,我们要不要吃上一口?”
“给赫连嗣华的粮食?”连山莫树问道。
“往这个方向去,难不成还能是给我大明送的?”亲兵笑了笑说道:“想来应该是给赫连嗣华的军队送的。”
“咬一口。”连山莫树笑了笑:“把那些换了盔甲的兄弟们集合起来,让他们去打劫,嫁祸给赫连景松。”
从进入霍拓国那天开始,连山莫树就开始有意识的收集霍拓国军队的盔甲,这些重甲的身材魁梧,想碰到合身的盔甲很难,霍拓国身材高大的士卒也有不少,到那时分不军中,不像是重甲一样,各个都人高马大的。
“我这就去安排。”亲兵应了一声。
重甲当中现在能穿上霍拓国盔甲的战兵不足三百人,不过这对于伏击一只千人左右的霍拓国军队来说,这些人已经足够了,千人霍拓国士卒,对于三百重甲根本就产生不了任何威胁,更何况还是打埋伏呢!
这边有一支运粮队要埋伏,连山莫树就暂时不准备离开这里,这段时间天天在外面跑,正好在这里休整几天时间,至于城内的百姓,可以适当的放出来,但是也要分批次的往外放,并且抱着这些人不离开县城才行。
一切都很顺利,重甲在县城好好的休整了几天,六天之后,运粮队伍抵达连山莫树所在的小县城,领队的是一名千夫长,算是在霍拓国军队中中层军官了。
连山莫树拔了县令的官服,代替当地县令去见了这位千夫长,这千夫长出身武官,打心眼里就看不上这些读书人,这一点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是这样的,都是一样的。
“赶紧准备吃的。”千夫长盛气凌人。
“已经准备好了。”连山莫树操着一口流利且没有口音的霍拓话,说道:“大人请进城吧!城内都准备好了。”
“进城?”千夫长看了一眼连山莫树:“你知道的,军队是不能随便进城的,你是要还我吗?”
“不不不。”连山莫树赶紧说道:“城内有个好地方,刚刚来了几个从大明来的女子,那一个个的都能掐出水来,您这一路操劳,应该好好享受一下。”
“我押送的是粮草。”千夫长冷哼道:“要是出了什么事,这责任是你来负还是我来负啊?”
“大人尽管放心。”连山莫树一脸谄媚的说道:“为了保证粮草的安全,我已经派人把县城清空了,勒令所有百姓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准外出。”
“嗯!”千夫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男人最了解男人,什么德行谁不清楚啊!累了这么多天,谁不想放松放松啊!不是每个人都是路朝歌这种货,能把欲望控制的那么好。
“既然如此,那就让军队进城吧!”千夫长终究是抵挡不住女人的诱惑,下令军队进城了。
连山莫树赶紧叫人去通知,他手里会说霍拓国话的人有几个,但也都是半吊子,不过只要不大段大段的进行交流,还是不会露出破绽的。
“大人,不如我们先去吃饭?”连山莫树提议道。
“不急,等军队进城之后再说。”千夫长还算是有些警惕心:“我要安排好防务,你也要约束好城内的百姓和你手下的人,别给我找麻烦,也别给你自己找麻烦。”
“您放心您放心。”连山莫树笑着说道。
千夫长策马入城,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街道。正如那“县令”所言,街道上空空荡荡,门窗紧闭,寂然无声,只有风吹过街角的杂物,发出一点窸窣声响。这种绝对的安静,反而让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这县令办事,果然妥帖,而且那些沿街站岗的县城驻军,居然很识趣的背对着街道,这让千夫长更是满意。
要知道,人的后背是不会随意暴露给别人的。
“你,”千夫长回头点了手下的一名百夫长,“带两百人,将粮车集中在城中心广场,派人给我里外三层看紧了!其余人等,以百人队为单位,轮流休整,不得松懈!违令者,斩!”
“是!”手下领命而去。
连山莫树在一旁赔着笑,心里却冷笑连连:“布置得倒算周详,可惜,这城里的‘狼’,比你带来的羊可要凶狠的多了,就你这点人,很快就会变成‘死羊’。”
军队开始有序入城,车轮碾过青石路面的声音辘辘作响。大部分士兵脸上都露出了放松和期待的神情,长途押运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他们按照命令,一部分人严密看守粮车,另一部分人则开始寻找可以歇脚的地方,眼神不时瞟向那些紧闭的门窗,似乎想穿透门板,看看里面是否真藏着那“能掐出水”的大明女子。
连山莫树引着千夫长向原本县衙,现在已被他临时征用的“招待场所”走去。他手下的几名“衙役”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肌肉却在袍服下悄然绷紧。
“大人,这边请。”连山莫树推开一扇装饰尚可的院门,里面果然已备好了一桌酒菜,虽不算极尽奢华,但在这个小县城已是难得。
“那些女子稍后就到,您先润润嗓子,解解乏。”连山莫树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坐。”
千夫长满意地点点头,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让他舒坦地叹了口气。“你也坐。”他难得地对“县令”露出了点好脸色。
连山莫树谦卑地斜欠着身子坐下,亲自为千夫长布菜,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奉承话,耳朵却像最灵敏的猎犬,捕捉着城内的每一丝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内的霍拓士兵逐渐放松下来。看守粮车的士兵虽然还站着岗位,但眼神已不如刚进城时警惕,交头接耳地说着话,话题自然离不开女人和美酒。而那些轮休的士兵,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掏出自带的干粮就着水囊吃喝起来。整个城市,仿佛一头缓缓陷入沉睡的巨兽。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千夫长酒足饭饱,脸上已带了几分醉意,有些不耐烦地用指节敲着桌面:“县令,你说的女子呢?怎么还不见人影?”
连山莫树心中暗道:“是时候了。”
他脸上堆起更加谄媚的笑容:“大人莫急,这就来,这就来。下官亲自去催一催,定要挑最好的送来。”
说着,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就在他踏出小院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杀意。他对守在门外的“衙役”使了个眼色,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此时,城镇中心的广场周围,两百多名身穿霍拓国盔甲的大明战兵躲在了民房之间,他们在这里藏的挺辛苦的,主要是这身盔甲他们穿着真的是不合适,毕竟不是自己的盔甲,能套进去已经不错了。
一串杂乱的梆子声响起,这是发动进攻的信号。
城中心广场,看守粮车的霍拓士兵们正有些昏昏欲睡。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附近的巷口传来!
“什么人?!”一名什长警觉地大喝,握紧手中的长矛。
只见巷子里一队队身穿霍拓国的制式盔甲的人冲了出来,这些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但是盔甲似乎有些不合身,显得紧绷绷的。为首一人,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霍拓语大吼道:“奉陛下令,收缴叛军粮草!抵抗者,杀无赦!”
话音未落,这帮人已经如同虎入羊群,猛地冲进了看守粮车的队伍中!
“是赫连景松的人!”
“他们敢抢军粮!”
“拦住他们!”
广场上顿时一片大乱!霍拓士兵仓促应战,他们根本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城池里遭到“自己人”的袭击。而且这些袭击者太过凶猛,刀法狠辣,力量奇大,往往一刀劈下,就能连人带武器砍成两段!
也是苦了大明的重甲战兵了,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陌刀,如今拿着霍拓国的制式战刀,那玩意就跟小孩子的玩具一样,让他们用的极为不顺手,可不顺手是不顺手,杀起人来那一点也没有不顺手的架势。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战马嘶鸣声瞬间打破了城市的寂静!
混乱像瘟疫一样蔓延。很多霍拓士兵根本来不及弄清发生了什么,就看到穿着同样军服的人向自己挥刀,本能地开始反击,结果往往造成更大的误判和混乱。“自己人打起来了”的恐慌,比明确的敌军袭击更令人崩溃。
县衙小院内,千夫长也被外面的喊杀声惊得跳了起来,醉意瞬间醒了大半。“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厮杀声?!”
他猛地抽出腰刀,冲出小院。只见县城中央广场火起,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嘶声道:“大人!不好了!是赫连景松的人!他们冒充我们,正在城里烧杀抢粮!兄弟们……兄弟们乱成一团了!”
“陛下?不可能啊!陛下啊!我算是看明白了,若是这批粮草极多,你也不会下手了,对吧!就因为这批粮草影响不到前线军队,你才在这个时候夏侯。”千夫长目眦欲裂,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赫连景松还要搞争斗的那一套,这是在打仗,不是在开玩笑,这些粮草虽然不多,但也是极为重要的:“集合人马!跟我杀出去!保住粮草!”
他也是被气疯了,他所想的那些在逻辑上根本就不能自洽,不过也不怪他,喝了酒还出了事,脑子很难保持绝对的冷静,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是不是赫连景松派人动手的时候,先保住粮草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