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警员转身望去，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原来是GS省警厅的副厅长到了。
林夏简要说明了情况，副厅长便走向白文正等人，热情地说道：“你们好，我一直对788勘探队有所耳闻，今日终于得见真容。”
白文正向副厅长敬了个礼，直截了当地说道：“同志，我们需要一位有决策权的负责人来对接。黄河的打捞行动必须进行，这一点不容商量。”
面对白文正强硬的态度，副厅长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微笑着让出身后的位置：“几位，里面请，到我办公室详谈。”
白文正等人跟随副厅长进入办公室，林夏有些不放心地也跟了进去。门口的警员们面面相觑，对这支788勘探队充满了不满和疑惑。
“这不是开玩笑吗？没证据、没线索，就凭一句话就让我们打捞黄河？哪有这样办案的？”
“是啊，这也太离谱了。就算把GS省所有的打捞局都整合起来，也不可能全面铺开黄河打捞吧？”
警员们的议论其实不无道理，他们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在情理之中。毕竟788勘探队突然提出的要求确实让人为难。
在副厅长办公室里，副厅长热情地接待了白文正等人，并命人泡茶招待。随后，他便切入正题：“几位，我们也接到了政府高层的指示，会全力配合788办事处的行动。不过，政府方面与军方此前并无合作经验，这也是我们的第一次。所以，如有冒犯或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副厅长的言辞得体，让人无法挑剔。在表达了警厅的态度后，他继续说道：“据我们了解，788办事处先接下了英雄陵园遭破坏的案件，随后又接手了医院尸体失踪案。你们认为这两起案件有共同点，因此并案调查。对此，我们虽感疑惑，但从未强加干涉。现在，你们说尸体在黄河内，能否分享一下你们的调查过程？”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让白文正等人有些为难。他们总不能说实话——自己扮成尸体，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去了黄河边，因此推断那些尸体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落入了黄河。这样的话，恐怕会让警厅的合作变得更加困难。
因此，在沉吟片刻后，白文正郑重地说道：“同志，我们有自己独特的办案方式。在案件正式调查结束之前，我们无法透露具体细节。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尸体现在一定在黄河里。”
副厅长并未从白文正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由此可见，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无论是心胸还是城府，都非同一般。
白文正注视着副厅长的双眼，坚定地问道：“我们的时间紧迫，只想知道省厅能否给与明确的答复。这个忙，你们帮还是不帮？”
在一旁旁听的林夏，听到白文正如此直接的问话，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正当林夏想要开口表达疑虑时，副厅长却有意打断了他的话：“帮，我们当然要帮。788特别办事处是高层政府与战区首次携手合作的重要项目。对于你们的要求，省厅只要能帮上，定会竭尽全力。”
说完，副厅长立刻转向林夏，下达了明确的指令：“你立刻去通知打捞局，就按照788勘探队的同志们所说的，在黄河下游进行全面打捞。”
林夏闻言，眉头微皱，尽管心中存疑，但副厅长的命令不容违抗。他虽不明白副厅长为何如此决定，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待林夏离去后，副厅长看向白文正，询问道：“这位同志，你看这样的安排，能否帮到你们？”
白文正闻言，心中稍感宽慰，轻轻点头：“多谢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久留。我们需要前往黄河边，紧跟案件进展，以便更快地进行必要的调查。”
说完，白文正站起身，带领队员离开了副厅长的办公室。
不久后，林夏返回副厅长办公室，见只有副厅长一人，终于找到了倾诉的机会：“领导，这……”
然而，副厅长却抢先开口：“小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对我们要答应他们如此不切实际的行动感到奇怪？”
林夏连连点头：“确实如此。打捞局在没有具体区域划分的情况下，进行全面打捞，几乎不可能在黄河下游流域找到有效线索。而且，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尸体就在黄河里，这样的行动很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夏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这些话他只能在此时，四下无人时，向副厅长倾诉。他曾多次询问788勘探队为何确定尸体在黄河内，但白文正等人始终未能给出确凿证据，也不愿透露调查细节。
副厅长示意林夏坐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他们既然找上门来请求帮助，这个忙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帮。否则，一旦此事上报到战区，战区再问责到上级领导，我们就会承担责任。所以，你要记住，在当前形势下，不要做任何让上级为难的事情。”
林夏急切地追问：“可是领导，如果打捞局大规模打捞，我们投入了大量人力却一无所获，这不会对我们产生负面影响吗？”
副厅长笑了笑：“当然会有影响，但受影响的不是我们，而是788特别办事处。我明白，在没有具体定点的情况下，全面打捞是无意义的。但这是788勘探队的要求，责任不在我们。相反，如果他们在黄河内没有找到他们所说的失踪尸体，788特别办事处就有可能被正式取缔。到那时，上面的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战区方面的合作请求，788特别办事处也就无法继续存在下去了……”
听到这里，林夏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副厅长为何如此爽快地答应。想明白这一点，他不禁有些惭愧，自己作为老警员，在遇到这种事情时竟然还沉不住气。
“领导，我明白了……”林夏说道。
副厅长满意地点点头：“小林，虽然你隶属于Sc省警厅，但关于你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这次是两省联合行动，虽然中途插进了788，但其实影响不大。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了吧？”
林夏坚定地点点头：“领导，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回去带领联合专案小组整理案卷，一旦788勘探队行动失败，我们就可以立刻接手这个案子，重新掌握调查的主导权。”
副厅长微笑不语，显然对林夏的打算表示默许。
……
与此同时，正在前往黄河途中的白文正等人，在军车上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这警厅副厅长挺好说话的，本来还以为得费一番周折呢。”欧阳念脸上带着笑意，对结果表示满意。
然而，陈天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欧阳念，你不会真的以为副厅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我们了吧？”
欧阳念闻言一愣，随即不解地反问：“难道不是吗？如果他不信我们，为什么会立刻同意通知打捞局配合我们行动呢？”
阿静望着窗外，意味深长地说：“这只能说明他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你千万别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他看似同意打捞局配合我们，实际上是因为他对我们根本没有半点信任。”
白文正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没错。首长让你担任788特别办事处的负责人，以后你少不了要与政府的人打交道。你要记住一点：不要看他们说了什么，而要去想他们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欧阳念一脸茫然，同样茫然的还有王胖子，他几乎从未与政府打过交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我看人家答应得挺爽快，这不是好事吗？”
白文正三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解释。他们都已经猜透了副厅长的真正用意，因此肩上的压力也更重了。
这是一次机会，也许也是唯一的机会。如果成功打捞出失踪的尸体，一切都好说；但如果失败，麻烦可能会接踵而至。
788情报科办事处的建立，已经在政府警务部门引起了关注。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的首次行动。
因此，白文正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出错，每一个决定都要谨慎再谨慎。因为这次他们不仅要完成任务，还要让788情报科行动处得到当地政府的认可。
任务艰巨而道远，三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沉重。至于坐在后面的大黑狗，作为妖族，自然无法理解人类的思维。
欧阳念初出茅庐，还有很多需要学习。而王胖子，在队员们看来，更多时候像是个朋友。他无意间碰上这次行动，非要跟着，倒也无伤大雅，或许还能帮上些忙。
但现在只是调查阶段，如果真的介入到行动中，他们肯定不会带着王胖子。然而，几人不知道的是，王胖子从第一次遇到788勘探队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胖爷我无论如何也要加入这788勘探队！”他之所以后来死皮赖脸地跟着二队，就是为了找一个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
当队员们再次回到黄河岸边，打捞局派来的船只已在河面点亮了探照灯，犹如夜色中的明珠。由于这是省厅直接下达的命令，打捞局自然是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懈怠。许多工作人员都是从梦中被紧急召唤而来，但对于这样的突发任务，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白文正等人从军车上跳下，目光所及之处，河面上打捞船的探照灯交织成一片光网，将黄河照亮得如同白昼。
“请问哪位是负责人？”打捞局的领导走向前，好奇地询问。
白文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说道：“我们是788勘探队的，这次行动要麻烦你们协助了。”
打捞局的领导虽然对788勘探队的名字感到陌生，但看到白文正一身军装，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并问道：“打捞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陈天指了指不远处的黄河：“就在黄河下游这一带，需要进行全面打捞。”
“什么？”打捞局的领导闻言大惊，难以置信地说，“这不是开玩笑吧？整个黄河下游范围太大了，我们这几艘船根本顾不过来。你们没有更精确的定位吗？”
白文正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们无法确定具体位置。根据推测，这些尸体是从中游漂入黄河的。按照水流速度，现在应该在下游某处，但具体位置还需要你们全面搜查。”
打捞局的领导显然不太情愿，原以为这是个简单的任务，没想到如此复杂。他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工人们：“别愣着了，赶紧行动。在下游区域派人潜水，看看有没有尸体。”
不久，几名潜水员装备齐全，跃入黄河水中。在探照灯的照耀下，水面如同白昼一般明亮。无论是岸边的白文正等人，还是船上的打捞工人，都在等待着潜水员的结果。
大约五分钟后，一名潜水员率先浮出水面，他向船上比了几个手势。打捞局的领导看到后，叹了口气说：“这个手势表示水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随后，又有几名潜水员陆续浮出水面，都做出了同样的手势。阿静见此情景，眉头紧锁：“这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遗漏了什么？按理说，这些尸体应该就在黄河下游。”
打捞局的领导叹了口气：“这位同志，我们干这行很多年了。从黄河里捞出来的东西数不胜数。如果水里有尸体，这么多人搜查不可能没发现。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白文正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凝视着黄河，沉思片刻后说道：“同志，还得请你们再努力一下。黄河里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打捞局的领导明白了白文正的态度。虽然按照他的经验来看，再继续打捞也是徒劳无功，但既然这是省警厅的命令，他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大家都把船发动起来，进行全面性打捞，捞到什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