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以为祁渊会豪爽地接下我的贺礼，没想到最后一刻还是挡了。
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招数，大抵是他的仙能，我的莲心红火在他的运筹下没一会就灭了。
我最大的本事都被他轻易破解，想来不能强攻。
“祁渊，这只是开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比我惨痛一百倍的代价。
我回了玄灵山，刚到山口就感觉到了一丝力不从心。
十一在山门口等着我，见我不舒服，忙上来将我扶住。
果真是好仆人。
“怎么，不趁着我虚弱的时候对我下手？”我避开他的帮助。
在我眼里，神仙不过是人面兽心的渣渣，阴险又窝囊。
十一没有被我的嘲讽刺激，反而再次扶住我的手，说：“山主累了，路不好走，还是让十一帮你一把。”
“路不好走，那我便不走了。”我停下来，喘口气。
十一那厮突然蹲在我前面，“山主不想走，十一背您走。”
我：“……”果然是只仙兽，连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
他不懂，我又何须计较！
于是，我很是当然地靠了过去，“你走路稳不稳，我胸口疼，别走太快。”
“知道了。”
他的反应永远是那样平淡。
不过走路的确很稳，我靠在上边没多久，险些就睡着了。
然半路还是摔了一跤。
我气得大喊，“十一你干什么？想把我的骨头震碎吗！”
十一一脸无辜地杵在旁边，示意我抬头。
我抬头，脸色也不好，“冥炎，你来就来，怎么一来就吓我的人？你看把人吓得。你吓他就好了，怎么还连我也一起吓！”我捂着胸口，很不好。
我都虚弱如斯了，冥炎这厮还对我冷眼相待，威胁十一说以后不准离我太近。
我抢先说太近是多近。
他反而更加咬牙切齿，让十一去守山口。
但我觉着这数月十一表现得不错，至少安分听话，比我之前那桑荼好多了。一想到过去，我的胸口就发闷，方才只觉着胸口里一阵灼热，现在反而有些疼了。
被冥炎这么一气，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阿柯……”冥炎这厮扶住了我，“怎么回事？”
我瞪他，“还不是被你气的？”
他也瞪我，但也瞪不过我，女人在这点上永远比男人能坚持。
于是冥炎挥手让十一走，继抱我回了仙洞。
不晓得他怎么治我的，估摸着他能做的也就给我渡修为，但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能缓解我的疼痛，都是好法子。
“冥炎，你这回给我渡了多少修为？”我想怎么也得上千。
谁知冥炎挑眉看着我，“你还想要修为？”
“修为是我的命，自然想要。”我反驳。
他却说：“想要修为，那也得先保住你的命。”
“这是几个意思？”
冥炎反而看着我，一脸的审视，“今天碰到谁了？”
“这是我的事。”我才不想叫他知道我在祁渊身上落了下风，太丢人。
“碰到祁渊小子了？”这语气，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出去吧，我要修炼了。”既然一次打不过，那我便再闭关数月，总会有打得过的一天。
“修炼可以，但最近不能再打莲心红火。本座是让你融会贯通，不是让你玩命。在你的阶位未满之前，不准再打它的主意。否则本座不介意收回那数万年的修为。”冥炎淡淡地威胁。
我想着也是个道理，我才打出两个莲心红火，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委实不妥。
于是我问：“那我现在到几层了？”
冥炎给了我一记自己领会的眼神。
我试着调息一会，觉着不对经。
“冥炎，我怎么觉着我的修为下降了？”
冥炎淡淡地答，“被我抽了几千，自然该降。”
我：“……”他丫是想气死我！
我不满地嘟囔，也不敢同他置气，“冥炎，魔君，你知道修为就是我的命根子，你就算不给我渡，那什么……也不能直接要回去啊。您是魔君，一魔独大，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给出去的东西还收回去呢？”
冥炎对我绽开一抹玩味的笑，“那你是要命，还是要修为？”
这不是废话？
须臾，我愣了愣，“所以，你收了我的修为，还是救了我？”就因为我侥幸打出去的那两个莲心红火？
冥炎点头，琢磨出一句‘孺子可教也’的话，险些又让我吐血。
自那次教训之后，我便再也不敢随意发火了，且遵着冥炎的意思，一步一步地来。
闭关几日，方才觉着胸口舒坦多了。
十一给我备了一些干果，问我想不想吃。
我记得桑荼就喜欢吃干果，每次给我准备都是为了自己能偷吃。
“山主？”
“嗯？”我回过神来，淡淡地摇头，“拿下去吧。”
十一没有把它拿走，反而将其推至我的面前，“多少吃一点。特意为你准备的。”
我挑眉，“怎么，讨好我的？”想来是被冥炎的气势给吓着了，复好脸色地安慰他，“你不用担心，你既然是我伏柯的人，那便只能我伏柯来欺负。就算冥炎这个大魔头也不能对你怎么样。且放一百个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刻意讨好。”
“这是用仙珠滋养而生的果子，吃了它对你的修为提升大有帮助。”十一淡淡地说完，给了我一个很潇洒的背影。
我把干果拿过来瞧，没什么特别的，但若是能提升修为，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没一会，这满盘子的干果都被我解决了。
我试着运气，没什么明显的效果。
但想十一这么胆小听话，是不会说谎骗我的，他连贿赂我的事都做得滴水见漏，就更不能骗我了。
思来想去，必然是冥炎那厮背后给我使了什么诡计。
“十一，看好家门，若是有人闯山了，你也不用客气，且挥着爪子凶过去，必须撑到我回来再倒下。你能做得到不？”我见十一愣头愣脑的，实在是担忧。
先前他是山主的时候还是一副秀气的模样，怎么被我收了当仆人之后气质远不如前？
莫不是我平时把他训得太严，把人吓傻了？
“山主这是要出去？”十一还是没能抓住重点。
我暗暗叹了口气，兀自在这仙山周围设了结界，说：“我回魔界一趟。你和仓岭他们且好好守着，估摸着这几日天上会来几个不安分的，打不过你们也无需硬撑，且留口气给我送信就好。这下听懂了？”
十一却说：“我同你一起去。”
还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看来是没听懂。
我不得不语重心长地再说一遍，“十一，我是去魔界，魔界你懂不懂。我能站着进去，你能吗？”
十一固执地说：“试试。”
“试试？”这可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就他这等靠运气得来的修为能在魔域里待多久？怕没几时就被魔气伤得遍体鳞伤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护主，但凡事还得量力而行。我是魔，你是仙，你若是真想随我，等哪日你也入了魔，也便能光明正大地随我进进出出了。”
本想拿入魔来吓吓他，谁想十一这厮眼睛突然发亮，“真的？”
我笑，点头，“真的。”
“那我入魔。”十一回得那是一个心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