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区，社会渣滓聚集地，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此刻，瑞尔终于明白了，这小妞八成是从昏迷不清的莫莫嘴里探了些自己的情报，想和那个地下医生合伙敲自己一笔！
[哈？什么玩意，该死的，我就知道这黑诊所鬼名堂多……靠！]
不过现在莫莫人还手术台上，瑞尔没办法发作。
“抱歉，我现在脑子很乱，没心情和你交流，让我一个人静静，钱我会还清的！”
米蒂森看到瑞尔总算正面跟她回话了，嘴角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看来你还真是混成上等人了……我刚才开玩笑的，老维嘛，你懂他的，他从来也没指望过你能还上他的钱，当然你要是现在还他钱，他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手术不知不觉的结束了。
“行了，菲克小子，你的小女友没事了！”
听到地下室中传来的粗犷嗓音，瑞尔甩下一旁的米蒂森，一个箭步冲进地下诊所。
只见头上包着厚厚纱布的莫莫，正眨巴着大眼睛，惴惴不安的躺在手术台上。
瑞尔赶到莫莫身旁，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安定有力的心理暗示。
“没事吧，你感觉怎么样？”
莫莫眨巴着眼睛，沙哑着喉咙道。
“还好，脑袋不往外漏东西惹……”
看到莫莫的伤势稳定了下来，瑞尔总算松了口气。
他完全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白毛的事如此上心。
游戏内的一切【誓约】，都是和【意识】绑定的。
【你的躯体只是某个世界的容器，但你的精神，你的意识，是真实存在于每个世界的】
就算从游戏世界回到现实，和【意识】有关的一切也会随之而来。
之前在游戏世界许下的承诺，瑞尔在现实世界也不得不履行。
这并非强迫性的死亡约束，而是潜移默化，身不由己的牵挂关切……
啪！
一只父亲般沉重的大手按在瑞尔肩头，维克拍着瑞尔肩膀，用着老相识的口吻说道。
“怎么样？果然还是信不过城里那帮拿着营业执照吃人的家伙吧！你小子，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来是真的在城里混得不错，干买卖一直都没穿帮，被人教训么……”
没等瑞尔回话，躺在手术台的莫莫叽叽歪歪的嘟囔道。
“什么哇，菲克是心理医生，为什么要被人教训……”
听到这话维克上下好好打量了一下瑞尔，笑道。
“嚯！心理医生？这……哈哈哈哈，那还真适合你！都能在上城区开诊所营业了，看来你是真的如愿以偿出人头地了。”
“我知道，你现在也是步入上流社会了，也有了新的圈子，不过也别忘了以前这些老伙计，大家都挺想你的……”
仔细眯着眼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瑞尔一时有些被对方的演技折服。
这以假乱真的表情控制和语气运用，值得上一份好价钱。
“手术费多少，对了，我以前还欠你钱对吧，告诉我多少，我一块付清了。”
医生维克点了点头，随意道。
“2000，都是老朋友了，我的价格你知道的，至于你以前欠的……要是你手头宽松，先还吧，剩下的别一次还清，以后回来慢慢还。”
[……]
瑞尔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像莫莫这样没有缴纳医保的人，在正规的医疗机构就诊，恐怕还真不止这个价。
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多得难以想象。
这老家伙说的没错，那帮私立诊所的家伙，就是拿着营业执照吃人。
这里虽然是黑诊所，但除了没有营业执照，收费方式花里胡哨拐弯抹角，别的貌似也还可以接受……
“用伟信吧。”
说着瑞尔掏出了手机，扫描了一下对方手机上投影出的三维码。
很快，交易完成，瞬间到账。
看到瑞尔转账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维克不禁感慨。
“嚯，菲克，你真是阔了……有出息，好啊，挺好的！这位小姑娘是留在这里观察几天，还是你先直接接回去自己安排？”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留在这种地方……]
瑞尔婉拒道。
“不了，我直接带她回去吧，不留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感受到瑞尔话中的疏远气息，维克叹了口气道。
“嚯，添麻烦，你这说的哪的话……算了，记得定期带她回来做检查，菲克，有空常回来看看，别断了联系好吗？”
[真是服了，这都是下城区奇怪的规矩吗？收钱之前要先胡侃一番，装熟人……这里的人都莫名其妙的，为了营造氛围拉拢回头客吗？]
无奈之下，瑞尔点了点头，装出有那么回事的样子。
“好的，维克医生，我会带她来定期复查的。”
说完瑞尔抱起莫莫，转身径直离开了地下诊所。
看着瑞尔远去的背影，维克感慨道。
“真是变讲究了，你以前都叫我老维的，维克医生，上等人的交流方式么，唉……”
摇了摇头，维克一蹬地面，转椅滑到桌边，重新看起了拳击比赛……
走到门店中，米蒂森正在捣鼓药瓶，看到瑞尔抱着莫莫出来，她立刻上前问道。
“嗨，菲克，她……怎么样了？”
反正已经结完账了，瑞尔干脆面不改色的顺着对方的话接到。
“还好，维克医生的手艺一如既往的精湛……”
看到瑞尔平静了下来，米蒂森再度问道。
“这么急着回去，不和老维多聊两句，他老跟我念叨你……对了，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能和我说说吗？”
[这些家伙是话剧团的么，这演绎能力……]
还好，论演技瑞尔根本没虚过谁，他轻而易举的代入角色，摆出一副焦虑不安的病人家属恢复平静的样子。
“那个……抱歉，之前太紧急了，脑子有些乱，这么跟你说吧，这两年我在市中心开了家心理诊所，一直很忙，应付那些上流社会的家伙可不容易，你得学会很多东西……就是这么回事，有空再联系，我还会回来的。”
听到瑞尔的回话，米蒂森脸上露出了百感交集的复杂笑容。
“行吧，看来你也算是如愿以偿了，这样我们也算放心了……回见，菲克！”
带着莫莫回到轿车，瑞尔缓缓将车发动。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