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他是看不太出来的。”
商碧落皱着眉头：“估计？”
这答案她一点都不满意，低头思索，看来得好好琢磨自己的演技了。
百里笑可不管她‘自怜自艾’的样子，开始分析起厉刹方才的一言一行：“虽然他总共才说了两句，但是两句话里都存在不少漏洞。”
“那是他命运不济，遇到你这只狐狸。”女子眯着眼，话里有些酸溜溜的。
“玄彩石窟里208座大大小小的佛像，根本就没有和他手里的这尊一模一样的，就算是被遗漏而嘴新发现的，那追杀他的人就应该是佛门，而不是紫霄殿。”
百里笑分析的头头是道，她开始佩服他过人的记忆力了。
“而圣墟佛陀的传说几乎人人所知，如今偏偏冒出来一个墓，怕他是自己知道，也会气的诈尸。”
商碧落恨恨剜了他一眼，指出他言语中的诟病：“都化成舍利子了，哪里来的诈尸？顶多他化成魂……”
魂？
灵光一现，她激动拍上了男子的肩膀说道：“尸身化成了舍利子，那他的魂呢？三魂七魄呢？”
百里笑托着下巴，竟然是在思考她这句话的可能。
“舍利子这东西不好说，有一种说法是神魂所化，尸身湮灭。毕竟当时弟子进入时只剩一颗珠子，也无人亲眼所见，无法印证。”
商碧落影影约约感觉其中定出了什么岔子，导致后世出现的圣墟佛陀之墓并非偶然。
“既然我们无从佐证，那就顺其自然吧！”看着脚下越见贫瘠的树丛，她心里有种预感，前方就是沙漠。
那一望无限、险恶未知的沙漠啊！
“狐狸，你可知道沙漠之城？”
百里笑感受着脚下松软的沙砾，扑面而来的灼热是来自沙漠的热情。
沙漠之城是旅行者的落脚点，也是沙漠之中唯一一座能住人的城镇，方家没落之前也是这城里的龙头之一。
“你这是在蔑视我的知识储备？”但如此简单的问题，她莫不是在小看自己。
商碧落跳下飞行法器，这是两人第一次在沙漠的短暂休息。
‘这里果然是火灵气吸收的好地方，说不定火系符箓都能多画几张！’心中跃跃欲试的她，更是对沙漠充满期盼，完全忘了先前对付绝地百足所吃过的苦头。
沙漠之地和戈壁没多大区别，爬虫走兽类的妖兽很是常见，但也同样难以对付。
“......怎么不说话？”
男子见她未回，以为有所异常，转头却见其正闭目调息，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
周围的炎热就像是巨大座的蒸炉，百里笑几个呼吸间就已细汗密布，而身旁盘坐的女子却干干净净，并无半点狼狈。
‘空中浓郁的灵气怪不得她如此沉迷，可惜了自身与此地不符，真是煎熬！’他絮絮叨叨的，继续当起了守卫的工作。
“呼——”
时隔几个时辰，商碧落总算从口中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体神清气爽，越发轻盈，神识探查的地方更远了。
这是她重塑身体之后的第一次观察，得亏当时黄泉那厮不吝啬，不然还真出不了这么好的效果。
“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汗流脊背，好好一个温玉公子整成了落难公子。
百里笑好气不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要不是看你在吸收灵力，不至于充当护卫么？”
说着，手中的扇子摇得更是起劲，可这扇出的热风怎么也岂不了凉意。
这么说确实是自己太不人道，她赶忙施展水系法术为男子解去了心头的燥热。
“水系？双系？”百里笑不曾想到她还有这一招，颇为讶异：“我知你精通符箓之术和火系术法，不曾想你还有个压箱底的呢。”
他说的两种攻击性强且直接更符合作战，而水系相对柔弱些，时常被她用于偷袭。
“水火不容，却又相生相克，有了水我才可肆无忌惮的吸收火啊……”
商碧落感受到自己语句的毛病：等等，我已经许久未感受到灵力的失衡了！
就在刚刚，自己大幅度吸收火灵力的同时，并未感觉到识海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将它安抚。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你拼命的吃肉可是不会胖，会有另一种东西来维持你体态的平衡。
此事往后再说，她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落在了白衣男子身上，“……我好像一直都未曾了解过你呢，狐狸？”
“我又有何好了解？”
“比如说法器？你的法器该不是一颗颗灵石，一扔砸死一个人吧！”
商碧落皎洁的神色很快便被百里笑怼了回去：“就算我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看他拿出一把灰不溜秋的东西，像是研磨用的墨条，不过要长处许多。
“——这是戒尺”他淡淡的开口。
她以为会是算盘，珠子什么和账房有关的物件，毕竟是个贪财的主，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文邹邹的东西。
“我娘死得早，自幼顽皮总是讨先生打手心，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哭诉，而我只能忍着。后来时间一长便觉得无趣，开始学习起来，身边总是放着一把戒尺。为的是：以尺为戒，自正其身。”
听到这，她真想偷偷的抹一把眼泪，眼前这个温润谦虚的翩翩公子原来……
也有被先生打手心的时候！哈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百里笑刚刚动容了
女子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有异动！”
两人各守一半，脚下振幅的频率越来越大。
“这里不能多待了，赶紧走——”商碧落带着百里笑跳上飞行法器，那方才所站的地面立刻塌陷。范围逐渐扩大，像是一张大嘴把整个沙丘都吞了下去。
幸好他们走的快，不然两个人的小命可要交代出去了。
“普通的地陷，还是流沙？”
他无法回答女子的问题，可能性有很多，无法一一排除。
“在我们两人灵力耗光之前，必须到达沙漠之城，多停下来休息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商碧落点了点头，继续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