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萧砚的帮助，一切都变得很顺利。
甚至都没用什么道具，他们就找到了晶石。
乐霆看了看萧砚，又看看手中的晶石，一时觉得这一路走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要在平时，光是这些机关就够他们忙活几天的。
七拐八拐的甬道，阴森森的地宫，那些暗藏的陷阱，随便碰到一个都够要人命的。
可如今有了萧砚这样的高人，所有的险境都变得不足挂齿。
不过转念一想，反倒有些失落。
这样一来，自己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萧砚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这晶石能化煞气，对你们有用。”
乐霆愣了愣，随即咧嘴一笑。
他家萧爷就是这样，表面高冷的不行，实则总在为他考虑。
明明有实力直接出手，却还是让他们一步步去找机关，生怕他们失了这门手艺。
“萧爷，这晶石......”乐霆小心地递给他，就见那蓝光流转，隐约能看到里面有水波般的纹路，“看着不太像是人工打磨的。”
“自然不是人工能做到的。”萧砚解释道，“这是天地孕育的异宝，上古时期就已存在。黄帝得到后，才用来布下这五行大阵。”
狗剩凑过来看：“乐爷，您瞧这光，跟咱们以前见过的夜明珠不一样。”
“这哪是寻常夜明珠能比的。”乐霆笑道，“那些不过是矿石，这可是真正的宝贝。”
“接下来去哪儿？”老李问道。
“东南方还有一座疑冢。”萧砚抬手，指尖青光凝聚成一幅地图，“那里应该藏着火元晶石。”
“火元晶石？”乐霆想起什么，“那个地方我知道，当地人都说那里闹鬼，晚上总能看见诡异的火光。师父以前说过，那不是一般的火，而是地下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萧砚面色不改：“不过是一些困在地下的煞气罢了。有这水元晶石在，自然能克制。”
出了地宫，夜色已深。
“老李，你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乐霆叮嘱道，“别去人多的地方，康四爷那边肯定还在找咱们。”
老李点头：“乐爷您放心，咱们这些年，哪里能藏人早就摸清楚了。”
送走了众人，乐霆跟着萧砚返回住处，路上他忍不住问：“萧爷，您说咱们真能找到轩辕印吗？”
萧砚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也害怕了？”
“不是。”乐霆摇头，声音低了几分，“我就是想着，要是真找到了，您是不是就要走了？”
萧砚脚步一顿。
前方路灯昏黄，夜风拂过，吹动他的青丝。
“你希望我留下？”他轻声问。
“我当然希望您留下啊。”乐霆大大咧咧地说，“有萧爷您在身边，那些个阴邪鬼祟的玩意儿都得绕道走。再说了，跟着您多新鲜啊，平常只在师父那些本子上看到的法术，现在可都亲眼见着了。”
他说着还龇牙笑，带着点市井气息。
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沾着在地宫里蹭上的灰尘，衣服也皱巴巴的，只有一双眼睛，亮得跟狗崽似的。
萧砚轻扫了他一眼，不由暗自摇头。
“萧爷，您别嫌我这人粗鄙。”乐霆挠挠那头乱糟糟的短发，“我说话难免糙了些。不过您放心，以后我多跟您学学，保准能变得文雅起来。”
他故意挺直了腰板，学萧砚的表情，结果没学像，反倒把自己给逗笑了。
“你倒是坦率。”萧砚微微眯起眼睛。
“那可不。”乐霆摸出根烟叼在嘴里，又想起萧砚在跟前，赶紧揣了回去，“我这人就这样，想啥说啥。您要是嫌烦了就打我，我皮糙肉厚的，挨顿打没什么。”
“以前在宫里时。”萧砚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街灯上，“身边从不缺人，但像你这般直来直去的，倒是头一个。”
“那是，我就是这么个莽夫。”乐霆咧嘴直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对您是真心实意的。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着他真要站起来对天举手，却被萧砚轻轻按住：“胡闹。”
“嘿嘿。”乐霆摸摸后脑勺，又露出那副痞气的笑容，“那您可得让我跟着。您看我这一身力气，往后要是碰上什么事，我还能给您挡着。虽说您本事大，但多个人总归是好的。”
他说这话时故意挽起袖子，炫耀似的展示着那一身结实的肌肉。
萧砚看他这样，笑了起来。
他本来就长得精致，眼睛一弯，好看极了。
乐霆失了神，喉结滚动。
“进去吧。”萧砚很快就敛了笑意，推开爱情宾馆的门。
“诶！”乐霆立刻跟上，只是，进了宾馆，他才突然想起来，萧爷好像没回答他那个问题。
有了萧砚的指点，后面几块晶石的搜寻过程出奇顺利。
火元晶石藏在地底岩浆层下，周围全是滚烫的熔岩。
若是平常人来，光是那股热浪就能让人窒息。
但有了水元晶石的克制，这些阻碍都变得不足为惧。
然后是金元晶石，那处古墓建在悬崖峭壁上，墓室就在百丈悬崖之间。
但萧砚一手御剑术，腾云驾雾就找到入口，轻松取得晶石。
最后的木元晶石倒是费了些功夫。
那处疑冢早已被林木遮掩，地下生长着参天古树的树根。
乐霆他们花了整整一天才在树根的缝隙间找到入口。
当最后一颗晶石落入手中时，已经是一周之后。
萧砚将五块晶石排列在桌上，随着他手指掐诀，五色光芒流转，隐隐有龙吟之声响起。
“这就是五行晶石了。”乐霆看着那璀璨的光芒，不由得感叹，“没想到这一趟竟然这么顺利。”
萧砚淡淡道：“有了这五块晶石，就能推演出轩辕陵的位置。”
“那接下来呢？”乐霆问道。
萧砚指尖青光一闪，面前浮现出一幅山川地势图：“真正的陵寝，就在这九州龙脉之上。”
乐霆看着那幅地图，忽然有些发愣。这一路走来，眼看就要找到轩辕印了，他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万事俱备。”萧砚说道，“只差找到通往陵寝的入口。”
“是啊。”乐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神飘忽。
萧砚看了他一眼：“怎么？”
乐霆愣了愣，随即露出那副标志性的痞笑：“就是觉得这一路太顺了，好像都没帮上您什么忙。”
萧砚收起地图：“没你们，我也找不到这些晶石。”
乐霆咧嘴笑了笑，但笑容里带了几分落寞。
等找到了那印，萧爷大概就要离开了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心慌。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每天跟在萧爷身边，习惯了那道清冷的身影，习惯了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
“萧爷。”他鼓起勇气，“等找到轩辕印后，您是不是就要走了？”
萧砚没有回答，只是将晶石收入储物戒指中。
“我知道您不属于这里。”乐霆挠挠头，“您是那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他说这话时，嗓音有些发涩。那双总是带着痞气的眼睛此刻竟有些发红。
“再说吧。”萧砚淡淡道。
乐霆愣了愣，笑了起来。
这话听着虽然敷衍，但总比直接拒绝强。
有机会，他还要缠着萧爷继续问，问的次数多了，说不定萧爷就不走了。
“那咱们快去找轩辕印吧。”他故作轻松道，“老李他们还在等着呢。”
痞里痞气的脸上分明写满了不舍，却还要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萧砚伸手，指尖轻点他的额头，并未说话，只是朝前走。
“哎哟。”乐霆夸张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一仰，活像被打了似的，“萧爷您下手太狠了，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您折腾。”
萧砚哪里不知道他是装的，但看他那副样子，却又忍不住失笑。
“您笑了。”乐霆三两步追上来，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萧爷您笑起来真好看。”
“胡说八道。”萧砚闻言，脚步微顿，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节奏。
“我说真的。”乐霆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要贴上萧砚的后背，“您这样的人物，在咱面前，能笑一笑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偷瞄萧砚的侧脸，萧爷这张脸让他移不开视线。
萧砚被他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快走了几步，带起一阵清风。
“等等。”乐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触感冰凉，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唐突，赶紧松开，“您衣服上有灰，我帮您拍拍。”
他说着真伸手去拍，粗糙大手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什么似的。
“那个...”乐霆一边拍一边说，“您说咱们找到轩辕印之后...”
“回去再说。”萧砚打断他，语气里似有几分不耐，甩开他的手，继续朝前走。
乐霆撇撇嘴，却仍是笑嘻嘻地跟上：“好嘞。”
他早已摸清了萧爷的脾气。
越是这般冷淡的时候，反倒说明心里有事。
萧砚没说话，但脚步却慢了几分，似是在等他。
次日，一行人按萧砚推演的位置来到一座荒山前。
“就是这里了。”萧砚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山腰的一块巨石上。“九曲黄河，盘活八方。”
乐霆一边听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座山看着不起眼，树木稀疏，山坡上零星散布着一些荒草。
但远远看去，山前那条干涸的河道却颇有意思，像条蛰伏的蛟龙般蜿蜒盘旋。
“这倒是。”他点点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这山虽不高，但地势却暗合九宫。”
一阵山风吹过，带来几片叶子。
乐霆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又看了看脚下的影子。
“您看这石头。”他指着山腰的一块巨石，眼睛亮得像找到宝贝似的，“这石头看着挺普通，但摆放的位置可不一般。师父说过，凡是古墓，石头都有讲究。”
他从挎包里掏出罗盘，蹲下身，一边查看一边解释：“石头正好卡在山腰的龙门穴上。这位置按咱们这行的说法，就是阴门。”
巨石已经被岁月打磨得光滑，上面爬满了青苔，有几道裂缝隐约可见。
“嗯。”萧砚走到他身边，让乐霆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当年黄帝选址，最重要的就是天人合一。”
乐霆嘿嘿一笑，朝着萧砚挤眉弄眼：“咱这行啊，最讲究的就是这些。”
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工装裤已经洗得发白，膝盖处还有几个补丁。
那是他前几天在地宫里蹭破的，狗剩给他随手缝了几针。
萧砚取出五块晶石，递给乐霆：“你来找。”
“得嘞。”乐霆小心接过晶石，刚站起来，又蹲了下去，仔细查看石块上的每一道裂缝。
看了片刻，又摸索了一阵，他突然兴奋起来：“天裂三道为天机，人开五缝是玄机，没想到，这石头的裂痕，竟是人工开凿的凹槽。”
老李和狗剩也凑了过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都快把乐霆捧上天了。
“少来。”乐霆将晶石放好的瞬间，机括声响起，随后是沉重的摩擦声。
那块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窄小的甬道。
“好家伙。” 乐霆吹了声口哨，眼睛发亮，“这机关真他娘的绝了，上好的花岗岩，千年不坏。”
狗剩取出手电筒照向甬道，一团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浓重的铜锈味。
“小心。” 萧砚提醒。
“萧爷，乐爷，这甬道也太窄了吧，不像是人能进去的啊，这感觉是小孩走的。”狗剩忍不住嘟囔。
乐霆也拿出自己的手电筒，往里面照。
跟狗剩说的一样，甬道窄小，成年人根本进不去。
手电光束打进去，能看到粗糙的岩壁上布满了细密的铜绿色纹路，像一条条扭曲的小蛇。
甬道拐角处隐约露出几个暗槽，看得乐霆心里直发毛。
他干这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机关没见过，但这种窄得连肩膀都塞不进去的甬道还真是头一遭。
师父的笔记里倒是提过，说在西域见过类似的结构，专门用来困住闯入者的。
“你们在外面等着。”萧砚上前一步，指尖青光闪动，“这里面有禁制，一般人进去怕是凶多吉少。”
乐霆连忙拉住他：“萧爷，我跟您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