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能力这么强？”
楚尘眯起眼睛，看着暴君的伤口迅速愈合。
更令人不安的是，它似乎能从每次受伤中学习，现在的防御姿态更加完美，几乎没有破绽。
远处，夜莺和艾莉丝已经带着避难所成员撤到安全距离。
她们站在一座半塌的高楼上，通过望远镜观察战况。
“那个人……真的是人类吗？”
艾莉丝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他竟然能和暴君正面抗衡！”
夜莺的机械眼不断调整焦距，捕捉每一个细节：“他说自己来自其他世界……也许是真的。”
就在这时，暴君突然改变了战术。
它不再盲目进攻，而是六臂交叉于胸前，胸口的晶体绽放出刺目的红光！
“警告！检测到超高能反应！”
夜莺的机械眼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能量级别超过核弹当量！”
艾莉丝脸色大变：“他要毁灭整个城市！我们必须再退远些！”
战场中央，楚尘也察觉到了异常。暴君正在积蓄能量，准备发动毁灭性的一击。
更麻烦的是，他感应到四面八方都有堕落者在靠近。
它们似乎收到了某种召唤，正在赶来支援。
“想玩大的？”楚尘冷笑，“那就陪你玩到底！”
他不再保留，三色印记全力运转，青、银、金三股力量在体内奔涌。
起源之剑发出清越的剑鸣，剑身逐渐变得透明，仿佛由纯粹的能量构成。
暴君的蓄力终于完成，六臂猛然张开，一道直径十米的黑红光柱喷薄而出！
所过之处，建筑气化，地面融化，连空气都被电离成等离子态！
“起源——破晓！”
楚尘不闪不避，剑锋直指光柱，一道三色光束激射而出！
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爆发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轰——！！！”
冲击波呈球形扩散，方圆千米内的建筑瞬间化为齑粉。
夜莺和艾莉丝即使远在数公里外，也被气浪掀翻，重重摔在地上。
当光芒散去，战场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巨坑。
楚尘站在坑底，起源之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暴君的情况更糟，六条手臂断了四条，甲壳大面积碎裂，胸口的水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还没完……”
楚尘喘息着直起身，“我知道你听得懂——投降吧，我可以帮你摆脱黑潮的控制。”
暴君的身体剧烈颤抖，水晶中的灵魂波动变得异常剧烈。
有那么一瞬间，它似乎真的在挣扎。但很快，黑潮的力量再次占据上风。
“不……需要……”它的声音变得扭曲，“我即……完美……”
残余的两条手臂突然插入自己的胸口，硬生生将水晶挖了出来！
黑色液体从伤口喷涌，在空中凝聚成一个诡异的符文。
“这是……”楚尘瞳孔骤缩，“混沌契约！”
他曾在太虚界的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
某些被混沌之蚀侵蚀的存在，会主动献祭自己的核心，换取短暂但恐怖的力量提升。
符文融入暴君体内，它的身体开始发生可怕的异变。
甲壳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头部裂开，露出三张扭曲的人脸。
就连仅存的两条手臂也分裂成数十条触须，每一条都长满了尖牙利齿。
“吼——！”
不再是人类的咆哮，而是某种远古凶兽的嘶吼。
暴君的气息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能容纳的极限，空间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糟了……”楚尘擦去嘴角血迹，“这样下去，整个空间都会崩塌！”
他必须速战速决，但以目前的状态，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怪物。除非……
楚尘看向手中的起源之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只能赌一把了。”
他猛地将剑锋刺入自己的胸膛！不是自杀，而是将剑身与心脏暂时融合！
这是他在起源之地学到的禁术，能够短时间内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但代价是严重的反噬。
“呃啊——！”
剧痛席卷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但与之相对的，是三色印记前所未有的光芒！
青、银、金三色交织，在他背后形成一对虚幻的光翼。
混沌化身似乎感应到了威胁，数十条触须同时射来，每一条都带着腐蚀空间的恐怖力量。
楚尘不躲不闪，光翼轻轻一振，身形瞬间消失。
下一刻，他出现在混沌化身的正上方，右手虚握，一柄纯粹由起源之力构成的长枪在掌心凝聚。
“结束吧。”
长枪脱手，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瞬间贯穿混沌化身的核心！
“嗷——！”
混沌化身发出凄厉的嚎叫，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纸张，从内部开始燃烧。
起源之火迅速蔓延，将它每一寸血肉都化为灰烬。
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战场上只剩下楚尘一人。他踉跄着落地，光翼消散，起源之剑也从胸口退出，重新化为实体。
“噗——”
一口鲜血喷出，楚尘单膝跪地，气息萎靡到极点。
禁术的反噬比他想象的更严重，现在的他，恐怕连一个普通堕落者都难以应付。
“楚尘！”
夜莺和艾莉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们看到战斗结束，正快速赶来。
楚尘强撑着站起身，看向混沌化身消失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光点悬浮在半空，是被净化的水晶核心。
他伸手接住水晶，感受到其中纯净的灵魂波动。这是暴君原本的人类部分，如今终于获得解脱。
“谢谢你……”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水晶中传出，“请小心……黑潮之主……”
话音未落，水晶便化为光点消散。
楚尘眉头紧锁！黑潮之主？
难道混沌之蚀在这个世界已经形成了更高级的意志？
“你没事吧？”夜莺第一个赶到，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楚尘。
艾莉丝警惕地环顾四周：“那些堕落者呢？”
“暂时退散了。”
楚尘虚弱地说，“但它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带我去起源之井，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夜莺和艾莉丝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我知道路。但以你现在的状态……”
“我没事。”楚尘勉强站直身体，“比起这个，我更担心那个‘黑潮之主’。”
“黑潮之主？”夜莺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你是说……那个传说中控制所有黑潮的存在？”
楚尘点头：“暴君临死前警告了我。它很可能就在起源之井。”
艾莉丝握紧了长弓：“那我们更得赶快了。跟我来，我知道一条近路。”
三人迅速离开战场，朝着城市深处前进。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
被腐蚀的建筑，干涸的血迹，还有那些被黑潮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黑潮爆发前，这里是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之一。”夜莺低声说，“现在却成了地狱……”
楚尘沉默不语。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修真界被魔渊侵蚀的景象。
不同的世界，同样的悲剧。混沌之蚀就像一场瘟疫，在无尽时空中蔓延。
“前面就是禁区了。”艾莉丝突然停下脚步，指向远处一片被黑色雾气笼罩的区域，“起源之井就在那里面。”
楚尘凝神望去，神识勉强穿透黑雾，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坑底隐约有光芒闪烁，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坑边那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跪在井边，双手伸向井中。
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半变成了黑色晶体，却还在不断从井中汲取某种能量。
“那是……”楚尘眯起眼睛。
“林教授？”夜莺失声惊呼，“不可能！他三年前就死在实验室了！”
艾莉丝的脸色变得煞白：“除非……他就是黑潮之主……”
楚尘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这个“林教授”真的是黑潮的源头，那么事情就比想象的更复杂了。
“你们留在这里。”他沉声道，“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们能参与的。”
夜莺想要反对，但看到楚尘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小心。”
楚尘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独自走向那片死亡黑雾。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比对抗暴君更加艰难的战斗。
但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也为了阻止混沌之蚀继续蔓延，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