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无问
东京。
一群人‘跋山涉水’，最终还是来了东京。
现场排练时，他们收到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Zard乐队、邦乔维没有来，前者没到，那是正常现象，毕竟，Zard乐队主打一个‘神秘’。
Zard的签约公司being旗下的签约歌手大多都是如此，以‘不宣传为宣传’。
乐队发行的单曲大多跟黄金档的电视剧捆绑，要么和广告、动漫绑定。
being很少营销乐队成员。
Zard乐队出道至今，也很少在公开场合表演。
而邦乔维没来，稍微有点意外。
虽然邦乔维成名很早，但日本是全球第二大唱片市场，那些欧美歌手只要来亚洲宣传，什么地方都可以不去，日本是必去的宣传点。
日后，日韩网友为了这件事没少干仗，因为很多歌手只去日本，压根不去小西八。
虽说两个‘大牌’没来，但U2、大黑摩季、wANdS乐队、小沢健二都到了现场。
除此之外，主办方还请来了mr.children、Spitz、x-Japan等新人乐队。
严格来算，李杰也是一个‘新人’。
他在小日子不能说一点知名度都没有，只能说是查无此人。
《丑奴儿》从去年发行至今，累计销量只有1万多张。
硬要找对标对象的话，大约跟99年王霏在日本发行的第三张专辑《只爱陌生人》差不多。
这还是王霏唱了《最终幻想8》主题曲之后的销量。
再比的话，大约等于王力虹3张专辑 周杰纶4张专辑在日本的销量综合。
没错。
就是这么惨。
两位华语天王从03年到07年，一共在日本发行七张专辑，两人合力砍下张。
当然。
实际销量可能比这个高一点，毕竟，日本销量榜单不统计出榜后的销量。
另外。
两人发行的都是华语版本，不是日语版本，大多数日本歌迷不会去买华语专辑。
《丑奴儿》的销量能到一万多张，靠的是新鲜的曲风，以及浓厚的摇滚份额。
不同于国内，摇滚乐在日本的受众非常多，日本摇滚乐的发展几乎跟欧美同步。
60-70年代，日本在吸取西方经验时，摇滚乐就跟着脚步跨入日本。
经过20-30年的发展，摇滚乐在小日子遍地开花，各式各样的livehouse遍布日本各地。
简而言之。
小日子乐坛非常卷，卷成麻花了！
如今，视觉系摇滚在小日子很‘火’，他们和哥特摇滚还不一样，视觉系乐队通常以夸张的服饰、造型来表现音乐。
视觉系的祖宗是欧美华丽摇滚，十几年后，国内的各种非主流杀马特造型，又深受视觉系的影响。
杀马特≈并夕夕版视觉系，只学了造型，没有学到视觉系的手活。
不过。
这一次的音乐祭没有什么视觉系乐队，虽然他们有着特定的受众，但在主流面前，很一般。
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一群‘妖魔鬼怪’。
转眼。
时间来到登台表演这一天，看着现场越聚越多的人群，乐队的其他人员不禁有点紧张。
包括随队的张裴仁。
他也紧张。
他不是为自己紧张，而是担心乐队成员出岔子，特别是鼓手威威。
“周桑，马上就要轮到你们登台了，请做好准备。”
不多时，一个日本的工作人员来到后台。
打完招呼，张裴仁在镜头面前给几人鼓了鼓劲。
“卡子、杨波、广智、威威，来，一起加油！”
“干踏马的！”
“哈哈，干！”
杨波第一个把手搭了上去，接着，广智、威威先后把手放了过去，李杰见状也跟着随大流。
“干！”
“干！”
“干！”
经这么一弄，广智几人心底的紧张确实减少了几分。
不就是踏马的小日子吗？
干就完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
过去这一个月，他们几乎是天天排练，如果这时候还出岔子，干脆回家卖红薯得了，还玩什么摇滚？
少顷，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几人登上了舞台。
不出意外，他们的登台很‘冷’。
主持人简单的介绍完，现场只是响起一阵零零散散的掌声。
但。
当李杰弹起吉他的那一刻。
现场的氛围变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其他乐手还在调整乐器时，李杰先给现场的观众来了一段吉他solo。
守门员处刑曲，启动！
李杰演奏的曲子是改编自日本吉他天王小泽正澄日后弹奏的《Attraction》。
它也是天下足球十佳进球的背景音乐之一。
不过。
他改编的版本是纯吉他，没有鼓。
同时，他还进行提速。
看着他那双快要化作残影的双手，现场的一些女性忍不住夹了夹腿。
快！
斯国一！
好快的手速！
而那些摇滚乐迷，直接被击穿天灵盖。
音乐是能够影响情绪的，如此快速、激昂的音乐，瞬间让场子燃了起来。
台下。
王质呆呆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他是真呆了。
这是国内的乐队？
完全没听过啊。
什么时候的事？
王质是在日本的华夏留学生，说实话，他都不知道今天有华夏的摇滚乐队登台。
直到听完介绍，他才知道这么一个摇滚歌手。
望着那激昂的热血solo，他也燃了起来。
我尼玛。
就这一手吉他，哪怕放在小日子，那也是最顶的那批人。
叼！
接着，现场的歌迷也燃了起来，就在solo即将结束之际，鼓点、贝斯几乎同时响起。
“噢多么美丽的一颗心，
怎么会，怎么会，就变成了一滩烂泥，
噢多么单纯的一首诗，
怎么会，怎么会，都变成了讽刺……”
虽然李杰唱的是中文，现场的大部分歌迷都没听懂，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曲。
为了这场表演，李杰专门重新编曲，编了一套更适合现场表演的版本。
这也是很正常的行为。
一般而言，比较有诚意的歌手在巡演时，都会对原曲进行不同程度的改编。
毕竟，歌迷买票是去看现场表演的，如果完全复刻录音室版本，干嘛不在家听cd？
cd还更好听。
另外。
现场表演和录音棚录音的逻辑也不一样，后者为了呈现出最佳效果，可以添加足够多的细节。
前者不行。
巡演过程总不能带上一个十几人的小型乐队吧？
不是每一个乐队都能这么玩。
“王桑，这就是你们华夏的摇滚乐队吗？”
演奏的间隙，王质的同学安田不由好奇。
“这个主唱兼吉他手好厉害，唱功好稳，简直就像是吃了一张cd机。”
“我不知道啊。”
王质摇了摇头。
“我完全没有听说过他们。”
“红豆泥？”
安田一脸震惊。
“这么厉害的乐队在你们那边竟然一点名气都没有？”
不知名的乐队都强成这样，那些知名的乐队，到底会是什么怪物？
“不，不，不。”
王质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有两年没有回国了，而且，我们那边和这边不一样，在华夏，摇滚是一种非常小众的音乐类型。”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
安田微微点头，就在他准备继续说话时，听到这种近乎破音的嘶吼，他整个人瞬间一个激灵。
问？
问什么问！
先欣赏了再说。
对了。
回头要去买一张专辑听听，音乐节的商店处应该有卖吧？
旋即。
安田跟着音乐的节奏，不停地蹦蹦跳跳，随着节奏摇摆。
很嗨！
而王质，此时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个叫周利军的歌手，太几把牛逼了。
等下个月回国，一定要找找他的相关信息。
“安可！”
“安可！”
“哇喔！”
“……”
当李杰下台之前，现场的氛围和登台时截然不同，巨大的安可声中，夹杂着一些难以置信的惊叹。
以及被音乐征服的欢呼声。
山呼海啸般的音浪，席卷现场。
后台。
看着沸腾的现场，张裴仁的脸色也涨的发红。
这现场的台风和感染力，除了牛逼两个字，他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接下来，音乐节现场的临时摊位前排成了一条长龙。
从中午到傍晚，排队的人员丝毫没有减少，有人走，有人来。
张裴仁只是看了几眼，然后就走了。
他没空。
‘卡子’登台表演后，好几个日本本土的唱片公司找上门来。
虽然‘卡子’是他们滚石的歌手，但谁说签了滚石就不能再签其他唱片公司了？
华语专辑、日语专辑、英文专辑等等，签约不同的唱片公司，那不是很正常？
李戒和张裴仁都临时客串了一回经纪人。
等他们谈完重新回来，张裴仁看见U2乐队的主唱正在跟‘卡子’合影。
双方有说有笑的样子，似乎谈的十分高兴？
刹那间。
营销人张裴仁的营销魂又被勾了起来。
如果跟U2合作一把，那岂不是通告随便买？
在这个日本模仿欧美，港台模仿日本，内地模仿港台的大环境下，跟欧美乐队合作，不亚于一步到位。
然而。
晚上讨论时，李杰却‘残忍’的拒绝了他的提议。
合什么作。
大家都忙，U2最近在忙着全球巡演，回国之后，李杰又要忙着第二张专辑。
就在今天晚上，李杰定下了新专辑的名字。
“无问？”
听到这个抽象的专辑名，张裴仁既意外，又不意外，概念专辑，通常都很‘抽象’。
“嗯，无问。”
李杰稍微解释道。
“无问，本身即答案，跟这张器乐专辑也很搭。”
“新专辑的思路已经有了？”
片刻后，张裴仁追问道。
“有了。”
李杰如实道：“这张专辑我准备用环境音采样 合成器 民乐 摇滚的形式。”
“古筝、琵琶、阮、二胡、尺八、大鼓、唢呐等传统乐器，深度参与氛围构建、旋律创作。”
听着，张裴仁有点小沉默。
那么多乐器放到一起？
还是深度参与，能和谐共处吗？
说实话，唢呐和摇滚乐的结合，那场面他有点想象不出来，眼下很多专辑虽然也有民乐。
但大部分都是噱头。
加一点民乐，再用一点五声音阶，作品就可以称之为华夏风。
是的。
华夏风的概念这两年很火。
但这时候的华夏风和后来的不一样。
当下，《弯弯的月亮》、《信天游》、《黄土高坡》、《涛声依旧》这一类音乐，都是华夏风。
它们除了大量采用了民乐之外，歌词方面也非常的华夏风，要么是那种豪放派，要么是婉约派，满是意向的美。
这些作品不仅在内地火，也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到了港台地区。
他们是难得反向入侵的内地歌曲。
因为他们的创作理念和港台地区不一样。
如果仔细归类就能发现，港台的流行歌曲很多都是偏向于都市情感，以情歌为主。
90年代左右，内地创作的歌曲主题通常都比较宏大，即便是描绘爱情，也是以意象化为主。
通常比较有家园情怀，鲜有‘你’、‘我’之类的个人独白，也少有‘咖啡馆’、‘街头’、‘日记本’、‘电话亭’之类的都市生活碎片。
不过。
时移世易。
随着歌星签约制的崛起，内地的创作也在发生变化，杨玉莹近期的作品就很港台。
燕京那边，相对比较保守，仍然偏集体叙事。
“专辑的事，回头你跟老贾聊吧。”
张裴仁浅浅地了解了之后，话锋一转道。
“我们先聊聊别的。”
“今天你表演之后，有很多日本这边的唱片公司找到我，他们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日本发展？”
“来日本？”
李杰哑然道：“日本人那么排外，我来这边干什么？”
此时，内地艺人在港台发展是备受歧视，同理，港台艺人来日本发展也会受到各种隐性歧视。
塔喵的。
这种环境下，直接一步垮三步，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真的不考虑考虑？日本这边一张专辑，版税能赚几十块。”
“不考虑。”
听到这话，张裴仁心中一叹。
果然。
‘卡子’连港台都不去，谈何来日本？
“那好吧，这样，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去逛逛东京。”
没有期待，自然也没有失望。
“对了，你要换汇的话，来找我，我专门换了不少日元。”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