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捶着他的肩头，用指甲掐进她刚刚咬破的地方。陆瑾之脊背一僵，可还是没肯松开半分。
女孩的眸光闪过狠辣，她咬住了他的下嘴唇，血腥味很快蔓延，充斥在两人的口腔里。
血液染红了两人的唇瓣，在昏暗中灼灼似火，温念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而陆瑾之也是加重了唇上的力道。
粗重的喘息，上升的温度，她盯着他，眼底带火，陆瑾之也睁开了双眼，眼底一片炽热和滚烫。
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他死死圈住她，将她禁锢其中。
她抬起的指甲满是鲜血，她推搡着他，可却无济于事。
接着，她掐住了他的脖子死命用力，颈动脉鲜活而有力的跳动在她手心里格外明显，她发了狠的收紧力道，想让这跳动在她手心里终结。
陆瑾之没有反抗，他只是沉沦的，疯狂的与她亲吻纠缠。
被吻到缺氧的女孩开始浑身发软，脑袋发懵，意识也在点点抽离。
渐渐的，她瘫软了下去，连带着掐在他脖颈处的双手亦是不自知地松开。
粗重的呼吸声又一次响起，陆瑾之离开了她的唇瓣。
她软在他怀中，被他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彼此的呼吸声灌进对方的耳朵里，他们谁都没有打破平静。
左手抬起，抚上她的后背，他继续帮她顺着呼吸。
右手松开她的腰肢，抽出纸巾，他细心的擦拭着她指尖处的血痕。
每一寸肌肤里的血水被擦拭干净，男人丢掉纸巾，握住了她的掌心。
女孩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她已经累了，身体和心理皆是。她好像明白了自己是挣扎不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一阵爆炸声响传开，陆瑾之抬眸，看到了漫天的烟花。
“咚。”
一阵轻响和颠簸，迈巴赫驶过减速带。
“吱——”
左右两边的铁门打开，他们回到了别墅区。
拐弯，车轮碾过石板路，没一会，迈巴赫停下。
眼前的别墅一片灯火通明，头顶的烟花也撕碎了暗夜。
一切的一切，好似在迎接他们的归来。
车内一片昏暗，安静到他们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女孩紧闭的双目没有睁开，她疲惫地任由他抱着。
此刻的她宛如苦苦振翅，欲想高飞的蝴蝶，可在蝴蝶煽动空气高飞的那一刻，她的翅膀被男人硬生折断。
断翅受伤的蝴蝶没了生气，她颓丧而低迷的伏在枝头，缓缓喘息着。
心中再无任何怒火和思绪，女孩唯余难过与消沉。
她不好过，他亦是，他内心有怒火，有难过，有不甘心的疑问，更有折磨他的痛苦。
他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头，他不敢问，也不敢提，他克制住情绪，深怕自己失控而吓到她。
她哭一下，他就认输的敛下所有情绪安抚着她。
只要她不再跑，不再跟他吵，或者稍微哄骗他一句，他就不会计较她的欺骗，也不会计较宋亦然和她一起出现在斯坦的事实。
空气安静地流动，头顶的烟花还在继续，男人用力抱着怀里人，就这样沉默地看着窗外。
这一场烟花很漂亮，让他想起了他们订婚的那一夜，想起了新年前最后待的那一晚。
可他满心欢喜的日子和回忆，尽是她为了逃跑的欺骗。
目光移开，透过车窗，他看到了玻璃中倒映的那个人，里面的人不甘，难过，那人正是他自己。
目光挪开，他看着她，看着自己的中指。
中指上还戴着那枚戒指，是她亲手为他戴上的。
她的戒指早已被她无所谓的丢弃，丢在了那场火海里。
他好奇，她掐住自己脖颈的时候，有没有摸到那枚被她丢弃的戒指？
如果他现在拿出来，她是会赌气丢掉，还是会抬手接受？
心里有这个想法，可陆瑾之还是选择了沉默，他知道，得到的答案会是令他失望的。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温念已经睡着了，从昨日起她就累了，浑浑噩噩的哭了一天，颗米未进，加上今天的奔跑，她已经到了极限。
陆瑾之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将她带到了楼上的卧室，掀开被子，他将她放下，帮她脱了鞋，他转身去了浴室。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两条毛巾，帮她擦了脸和脚，熄了灯，他才缓缓爬上床。
这一刻的女孩很乖，也很安静，她早就是没了知觉，彻底陷入了沉睡，在他帮她擦拭脸蛋的时候她就是毫无察觉，消散了浑身的尖刺。
借助窗帘缝隙穿过来的烟火光束，陆瑾之呆呆凝望着她的脸庞，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只是这样望着她。
在昏暗中，女孩翻了个身，陆瑾之拉过被她扯开的被子重新给她盖住，跟着躺了下去。
敛住呼吸，陆瑾之动作轻缓地将她搂在了怀里，他轻轻朝她靠近，最终与她紧紧相贴。
怀里人的呼吸轻而缓的喷洒在他的身上，她安稳地睡着，不会再像前几日那般蜷缩，也不会再像前几日那般的不安。
陆瑾之嗅着从她身上散发而来的味道，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在昏暗中，他睁着眼睛，毫无困意，他沉浸在失而复得中，不敢睡去，沉浸在所有的不甘和挣扎中，难以睡去。
他很想问问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的这场计划，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还是中途因为什么事情才决定的。
如果是因为中途发生的某些事情而想离开，她说出来，他会改的，他会听的，他会慢慢去改变。
如果是从一开始就计划了，那他们在长安夜城上空的承诺算什么？
那时的她有过半分的真心吗，哪怕只是一丁点，一瞬间，会有过吗？
脑海里飘过那一幕，管家低着头，他艰难开口，说夫人那时是有些开心的。
所以在他去国外出差发生意外的那天，电话那头的她听着枪声是很激动的吧。
在他想着尽早回家的时刻里，她是在祈祷他能死在外面吧。
她答应跟他好好过下去是假的吗，答应给他机会去弥补也是假的吗？所有的承诺都是假的？
他不相信，不肯，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