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隔壁档口生意蛮好，无端端的干嘛贴旺铺转让？”
陈海川用两根华子跟凉茶铺老板搭上话后，笑嘻嘻的随口一问。
“有的人做生意是慢慢来，有的人呢，就想发横财。”
凉茶铺老板说话慢条斯理，是个实在人，但是提到隔壁沙县小吃的时候，眼里明显露出不屑之色：“那边转让费三十万，谁顶手谁是傻子。”
“怎么说？”陈海川虚心求教。
凉茶铺老板面色泛苦，叹气道：“现在生意不好做，铺租又高，辛辛苦苦开店都是给房东打工，踏马的，年底合同到期，续签又要涨租。”
陈海川脑子转速飞快，瞬间就从大叔这番话中获取到了核心信息，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边吸烟边问：“这栋楼一层商铺的租约，是同时到期的吗？”
“是的。”
凉茶铺老板点头，眼神定定的打量陈海川几眼，感觉这小年轻好像对隔壁店铺有想法，于是善意地劝了句：“年轻人不要想七想八，现在投资开店就是拿钱打水漂，还是打工赚钱，月月领工资比较稳妥。”
陈海川笑着认可：“没错，做生意死路一条，我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是‘五险一金，周末双休’。”
凉茶铺老板有点傻眼，好一句做生意死路一条啊。
“阿叔，你有没有房东的联系方式？”
陈海川接着问道，不过他还是迂回了下：“我想在这租间房，跟我女朋友一起找份工作赚点钱回家过年。”
大叔瞅瞅他，再看看一旁长得特别漂亮的靓女李梦瑶，点头道：“我从电话簿里找找看。”
说完，他转身走进商铺内侧的卧室，拿出一个小本本，翻了几页后，给了陈海川一个号码。
陈海川当面拨打，等对面电话接通，确定房东身份后，他把剩下的大半包华子送给了大叔，转身去到没人的角落与房东详谈。
等他打完电话，回头发现李梦瑶站在不远处的行道树下，笑盈盈地看着他。
“老板，你好贼啊，居然有办法绕开商家，直接找房东？”
李梦瑶对陈海川的这波看似简单，实则老辣的操作表示佩服。
陈海川耸耸肩说：“刚才凉茶店老板的话你也听到了，三十万转让费，谁顶手谁是傻子，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不像，你是我心目中最有头脑的男生。”李梦瑶很直接的夸道。
陈海川对这类“彩虹屁”无感，笑着纠正道：“把男生改成男神，吹捧的效果会更好。”
“男神？”李梦瑶眨眨眼，跟老板在一起，总能学到很多新鲜词汇，比如渣男，舔狗，海王，海后，绿茶什么的，现在又多个男神，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上车，我们去看看第二间商铺。”
陈海川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这间沙县小吃已经搞定了吗，房东那边怎么说？”
坐上车后，李梦瑶还是没忍住心中好奇，小声问道。
“你觉得呢？”陈海川微笑反问。
“你亲自出手，基本上十拿九稳。”李梦瑶眼里闪烁着一抹小崇拜。
“房东那边的意思是，续约租金在原有基础上提高百分之三十，合同三年起签，不需要转让费，但是要给一笔喝茶费。”陈海川淡声说道。
“租金上浮百分之三十，还要喝茶费？”
李梦瑶抿了下唇，虽说这些都是广东的老传统，但听起来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也难怪沙县小吃生意做得好好的却贴出转让信息，续租合同的租金涨了三分之一，再加上喝茶费，相当于辛苦几年全给房东打工了。
再者，受到国外次贷危机的冲击，国内也正在面临经济寒潮，接下来生意会越来越难做。
“别紧张，8888的喝茶费而已，一手房东做事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陈海川目光长远，看重的长期效益，所以对这点成本并不会太介意，毕竟现在的租金比起十几年后，真的是良心价：“这间铺后续的签约事项由你跟进，业绩也归你。”
“真的啊？”李梦瑶有种白捡业绩的感觉，既惊讶又高兴。
“工作这方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海川踩下油门，不再多说什么，驱车前往骏景花园小区对面。
“美宜家的人，真是无处不在…”
距离目的地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陈海川和李梦瑶都已经看见了几名穿着美宜家工服的投资顾问正在带客看铺。
他们在看的档口，也正是陈海川此行的目标。
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优质的临街档口，向来都是稀缺资源，很多人盯着。
“你在车上等我。”
陈海川靠边停车，没有直接过去了解档口信息，转而去到正在看铺位的“投资客”那边，当着美宜家投资顾问的面，当起了“双重间谍”。
半小时后，陈海川如愿以偿的获取到了关键信息，又回到车上，对李梦瑶说：“这些投资顾问，个个都是人才，想办法挖一批过来，直接就能投入到我们后续的直营店选址和加盟店拓展工作中，增效提速。”
李梦瑶捏了捏手指头，第一次在陈海川面前露出怯意：“老板，你别这样看着我，挖墙脚这事我可做不来呀。”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脚挖不倒，相信自己，你行滴。”
陈海川笑眯眯地给学姐盛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顺便画个饼：“这件事做好了会有奖励，具体奖励方案我要仔细研究下，总之，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李梦瑶眸子忽闪，想了想说：“那好吧，我试试看。”
老板和员工最好的状态就是：一个负责画饼，一个负责吃饼。
陈海川抬手摸摸学姐的秀发：“另外，城中村直营店员工招募工作，也交给你全权负责，这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嗯，不难。”
李梦瑶被他这个亲密的动作搞得有点迷糊，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
其实她作为院团委学生助理，今年院团委干事的招新面试工作就是她组织举行的，组织能力和执行力都远超普通大学生，甚至比职场上的那些老油子hR强得多。
这也是陈海川愿意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手把手重点培养她的关键因素。
“老板，你的老熟人来了。”
正说着，李梦瑶余光一瞥，抬手指了指车窗外，几个熟人正从一辆奥迪走下来，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个三十出头，身材火辣，发尾烫成波浪卷的女人。